第135章 ·心水
吃完了午饭，下午还是继续洗碗，有了午餐时的交流，四人在洗碗时开始了有的没的交流，畅谈今后的人生，然后还要学龙国语。
谈到语言这个话题时，三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意识到现在正在用各自的语言交流着！明明其他人都语言不通，但是为什么能够交流。
林北解释道：“是共情！是共情让我们心意相通！就算是语言不通，也有很多能让人感同身受的东西，比如艺术、比如音乐，比如美食，这些东西就算语言不通，但带给双方的都是心灵上的触动，这就是共情。”
于是啊棒、啊缅、啊猴都接受了这个说辞，这是四人的秘密，是因为来自社会底层的共情，因为悲惨所以心意相通。
然后洗碗，从中午忙活到了晚上，又是5个钟头过去了，到了吃饭时间，晚餐是鸡腿盒饭，四人聚在一起吃鸡腿，吃的感慨万千。
吃完了饭，又开始继续干活，一直洗碗，洗到了晚上十点钟，总算没有那么多碗碟了，而这时候送来了夜宵，是大杂烩的肉粥，是晚餐时各个餐馆的边角料收集起来，然后加米一起熬的粥。
四人聚在一起吃粥，然后又感慨起来，啊棒说这是他有史以来吃的最饱的一天，啊缅说他也是，啊猴说这里真是天堂，林北说以后日子会更好的。
吃完了夜宵，秃瘦老板来了。
秃瘦老板：“干的不错，你们没有偷懒，晚上的碗碟就屯着明天再洗吧，现在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四人跟着秃瘦老板来到一处老楼的顶层，是传说中的天台铁皮劏房！
还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这铁皮房就像是蒸笼，根本没法住人的。
但是冬天也要命，10月还算好，气温在20度上下，下个月气温就会到15度，再1月份的时候就难顶了，气温在十度以下，寒潮一到会到3、4度，这边是海洋季风气候，潮湿，气温湿冷，就算是冬天空气湿度也有90%以上。
秃瘦老板：“这里有厕所和洗澡地方，条件算不错了，一人一月收你们一千蚊，你们工资一月6000，月底发工资时扣掉，可以吧？”
林北向三人说了这房租情况，三人有点肉痛，但表示可以。
于是四人就住进了这铁皮劏房，铁皮房宽3米长5米，十五个平方，进门一左一右摆了两张上中下床铺，这里可以住6个人，每个铺位0.6米宽，长1.8米，高0.6米，然后中间直通厕所，然后没了。
后面的生活就安顿下来了，白天6点起床上工，中午12点休息吃饭，1点钟继续干活，干到下午6点，吃饭，休息，然后8点钟继续干，干到晚上十点钟下工。
时间长，工作机械无挑战性，就是熬着。
干了一个月，四人拿到了工资。
林北找到了秃瘦老板，提出请假一天，要去拜访老阿伯。
秃瘦老板也知道老阿伯，并很尊敬老阿伯，于是很爽快的准假了。
林北拿着到手的5000蚊，然后在路上的商店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感慨着物价真贵呢，这累死累活一个月要是没有包吃包住，连饭都吃不起。
林北花了500蚊买了水果，然后来到了胖子老板处，告知了希望拜访老阿伯，胖子老板也正好想要拜访老阿伯，于是一起去老阿伯那里。
老阿伯有一栋楼，12层的楼，没电梯那种，用来收租，老阿伯住在一层，即是房东也是房管，老阿伯正在听着电台看报纸。
林北提着水果送上，胖子老板送上了糕点。
老阿伯收下了礼物，然后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林北讲了这一个月来的工作情况，老阿伯点头，对林北还有其他三人表示可以，年轻人吃点苦好事，一步一步来，后面找个新的工作，然后申请工作证，慢慢地扎住下来。
老阿伯聊他当年来港岛的往事，那时候苦啊，每天都是黑帮火拼，古惑仔砍来砍去，啊sir们也火拼，大圈仔、潮帮、客帮、猴帮各种帮派林立，打来打去，人被打死了扔到垃圾堆里，那时很混乱，但到处都是机遇，现在不混乱了，但只要肯吃苦也能落脚。
然后很快到了饭点，老阿伯很开心的拿出了一瓶珍藏的酒，要林北与胖子老板一起来吃饭，胖子老板打了个电话，让店里送来了几个菜。
于是三人就吃起了饭，喝起了酒。
然后老阿伯那远房侄子来了，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他进门看到老阿伯在喝酒，还有胖子老板，还有林北，侄子一下子脸黑了，但还是挤出了笑容，自己拿了碗筷上了桌，一起来喝酒吃菜。
阿伯一下子兴致缺缺了，吃完了饭，侄子留下来，而林北还有胖子老板离开了。
在路上，胖子老板说：“阿伯这侄子一直想与阿伯正式签赡养合同，想给阿伯做后事，但阿伯也不傻，知道要是签了字，自己就会被扫地出门什么的。”
林北：“没办法，有一栋楼收租，谁都会有想法的。”
“唔？”林北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外国人，这外国人带着两个妹子。
这外国人，是约瑟！
死源乡三个鬼佬被抓，然后约瑟逃脱了，跑到港岛来了！？
林北看着约瑟带着两个妹子进了老阿伯那栋楼，卧槽，要不要这么巧啊？居然住的是阿北的楼！？
胖子老板：“怎么了？那鬼佬你认识？”
林北：“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家里的事情，我们那里鬼佬很吃香，在酒馆鬼佬随随便便搭讪就会有一堆妹子贴上去，而这些鬼佬在他们的国家就是领救济金的流浪汉，没想到不单在猴国，在港岛也有倒贴的情况。”
胖子老板：“鬼佬嘛，别想了，好好赚钱，你想要的话我带你去玩玩。”
林北摇头：“不了，脏。”
然后林北到处逛了逛，感受着这身份的平静生活，作为底层人的平静生活——不挣扎就会陷落的平静。
林北走走逛逛，路上遇到巡逻的阿sir，林北没畏缩，径直目不斜视地路过了阿sir身边，阿sir们只是觉得这个人肤色较黑，并没把林北当做偷渡客来审问。
林北在路边书报摊上买了份奇怪的报纸，应该叫外围报还是叫啥，有曾道人、白小姐、黄大仙各种港岛老爷的透码，很有意思的，这港岛老爷是通过这种报纸来齐聚众生愿力。
每个人都想要通过报纸的透码来发财，这星星点点的执念汇聚，变成了老爷真身。
林北通过这外围报，用炁注入，发现了一个遍布港岛，蔓延覆盖到内地沿海城市的一张大网，每一张外围报就是一个类似祭奉点的东西，汇聚着读报者的执念信仰。
这些执念形成了独特的体系，有别于航海世界的主神体系，在这里老爷赐予的不是神力，而是一种叫做“心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