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无奈摇了摇头：“这毒的分量不大，无非是让人上吐下泻而已，即便是服了解毒的药也是要熬上一段时日。况且这配制解药需要些时间。”
“这意思是，就让老二这么受着？”齐老夫人满脸惊诧。
紫菀正打算点头，忽然灵光一闪：“这毒药跟解药一般都是一起的，若是能找到这下毒之人，兴许还有法子。”
高氏忙吩咐锦葵：“去将小厨房内看守的丫鬟找来。”
棠棠说得对，她是亲手熬了鸡汤不假，可中间也是离开过的，更不要说还经过别人之手。
必须要好好查查，不然这个锅可就是要她来背了。
屋内的所有人其实都没有怀疑过高氏，但对此仍有疑问，很好奇到底是何人所为。
沈棠清楚莲香的事，此刻倒是有了一种猜想。
若是莲香的死讯被沈思远得知，难保沈思远不会对沈正平心生记恨，甚至牵连到高氏。
这样一来的话，若是沈思远下毒的话动机倒是能说得清。
不过具体如何，还是得看看事实。
锦葵匆匆将厨房做事的两位丫鬟找来。
高氏问那两人：“今日都有谁人接触过鸡汤？”
两个人面面相觑，想到沈正平如今的模样，很难不猜出来这鸡汤有问题。
都担心将这责任算到自己头上，此刻倒是老老实实回答：“婢子们一直守着，不过二公子曾来过，说是肚子有些饿，想吃些糕点垫垫。当时就婢子一个人在厨房，就去给他拿了。”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就二公子一个人在厨房？”高氏眉头一皱。
“正是。”
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丫鬟担心是误会，再得罪了沈思远，忙道：“二公子单独呆的时间并不长，婢子回来的时候没见着他接近灶台，而是站的远远地。”
不论如何，既然沈思远去过厨房，那么总是要调差一番。
高氏跟锦葵吩咐道：“去将二公子请过来。”
同时，又给锦葵递了个眼神。
锦葵意会，立刻领命去请沈思远。
沈正平见这件事或许跟沈思远有关，心情更加复杂。
原本他就因为沈思远出身不确定而纠结，虽说用滴血认亲试过，但总觉得心里膈应。
更不要说即便沈思远是他的血脉，那也是莲香所生。
想到莲香的复杂心思，沈正平就更不要跟沈思远亲近。
所以这些时日见沈思远的次数极少，也没有往常那般的关心。
不多时，沈思远被带了来。
他见沈正平满脸痛苦的坐在一旁，心底涌出几分窃喜。
沈思远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像极了十分懂规矩的样子。
高氏语气温和地问：“思远，今日你来过秋园的厨房吗？”
沈思远心中一滞，盘算着莫不是这是在怀疑他？
但这件事本就很难隐瞒，他确实去过不假，但也无人有证据能够证明沈正平的事情跟他有关。
“是。”沈思远坦然道。
高氏叹口气，转而问道：“思远，你不是一向很关心你父亲吗？为何今日你父亲身子不舒坦，你却连来看一眼都没有？”
听高氏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思。
沈思远恐怕就是想在沈正平的鸡汤里下毒，然后再让众人误以为是高氏所投，这样也能让沈正平和高氏二人之间生出嫌隙。
但沈思远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对于很多自认为高明的手段，根本经不住调查。
沈思远一时语塞，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就见锦葵走了进来。
“夫人，在二公子住处搜到了这个。”
看到锦葵手中的瓷瓶，沈思远眼睛一眯。
紫菀道：“我瞧瞧。”
锦葵将瓷瓶递给紫菀。
紫菀打开后倒出一些出来认真分辨，道：“确实是与鸡汤中的毒药一致。”
高氏看向沈思远：“思远，你可有解药？”
沈思远见周围所有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咬了咬牙怒视着沈正平：“父亲也觉得是我做的吗？”
沈正平拧着眉头：“思远，你为何要这般做？”
沈思远冷笑一声，眼神中迸发出冷意。
果然，所有人都不相信他，都在怀疑他。
锦葵拿出来一个瓷瓶，众人就信是他下毒，万一是旁人栽赃嫁祸他的呢？
不是他想要害沈正平，而是因为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他才会这么做！
破罐子破摔的沈思远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齐老夫人怒道：“晋国公府是如何教你的，跟谁学的谋害亲生父亲！”
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恶毒的手段，将来还能得了。
沈思远紧紧攥着拳头，咬着后糟牙，眼泪瞬间就奔涌而出：“凭什么我娘被发卖，他们还能安生过好日子？”
说着，泪汪汪的眼睛蹬着沈正平和高氏。
“你姨娘找人绑架了你大哥，理应被发卖。”齐老夫人道。
沈思远不以为意：“娟姨娘还给我下毒呢，为何祖母不将她给发卖？”
提起娟姨娘的事情，齐老夫人和晋国公不由都心虚几分。
倒是一旁站着的沈棠开口：“娟姨娘虽然下毒，而你却没有收到实质伤害。阿轩被你姨娘找人绑架，那是真真切切在外面待了一晚上才找回来，这能一样吗？”
沈思远满是恨意的瞪了沈棠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回，看向沈正平：“我娘已经不在了，你们还能半点事都没有，反而夫妻恩爱和睦，这不公平！”
不在了？
一屋子的人纷纷愣住，只有沈棠淡定自若。
看来沈思远真的是知道了莲姨娘已死。
沈正平不可思议：“你胡说些什么，你姨娘怎么会不在？”
沈思远泪眼汪汪，声音沙哑：“娘派人给我传了信，说是当我看到这封信，她就已经不在了。还跟我说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若不是你们将姨娘发卖，她又如何会落入青楼！”
什么？
高氏瞪大眼睛，表示不敢置信，下意识地反问：“怎么会？”
当初派去发卖的人回禀说莲姨娘逃了，她也就没有在意。
索性人已经离开，去哪里也不重要，只要不再回来掺和就好。
没想到人会被落入青楼？
沈正平知道莲姨娘的这段经历，此刻微微闭了闭眼，声音满是冷意的问：“她是怎么死的？”
沈思远看向他，咬牙道：“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传信的人只将信给了他，旁的话也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