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们眼里尽是狂热。
一早就知道自家师祖很能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自见证师祖的凯旋是另一回事。
前方是雷恩，后面是唐斯、哈利、马特和芙萝拉，最后面则是一块块碎裂开，被寒冰包裹着的恶魔领主碎块。
没有人知道这些碎肉能用来干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做，像之前唐斯跟他们说过那样把恶魔的肉变成【坚实的地基】，那也没什么不好啊！
他们炽热地渴望着，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天赋能被师祖看到，进而将他们拉入内门弟子的行列。
不管怎样，没什么比一个声威爆表的师祖更让人放心了。
进入到雷恩教导内门弟子的内殿——其实就是一个装潢更好的大教室。
让助理等退下之后，雷恩才瞥了唐斯一眼：“说了让你听课，忘记了什么叫【低温脆性】，现在翻车了吧？”
材料的冲击吸收功随温度降低而降低，当试验温度低于【韧脆临界转变温度】时，冲击吸收功明显下降，材料由韧性状态变为脆性状态，这种现象称为低温脆性。
这种物理知识，两个新徒弟是还没学到的。
对于已经开始学高中，乃至涉及部分大学物理的唐斯来说，师父是真的教过。只是这货的核心能力是歪新魔法出来，并不是真的钻研物理学。
说真的，雷恩也没指望唐斯能成为符合他心中设想的完美学徒。
但师父的谱还是要摆的。
否则唐斯无法无天，又或者自以为有点小聪明，从此以后不思进取，那……为师去哪里白嫖弟子的魔法和等级？
唐斯倒是态度端正，他有点搔头抓耳、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当即认错：“师父！虽然你的【物理学】我一向听不大懂，但我会努力去学和理解的。”
“学不会可以是悟性的问题，不好好学那就是态度的问题。虽然你已经开始收弟子了，但你远远未出师啊！”
“师父教训得是！”
雷恩把目光放到自家二弟子身上：“哈利，你没有大师兄那么犀利的塑能系天赋，但你也不差。好好琢磨各种元素之间的反应和物理现象，可以让你的防护系魔法更上一层楼。”
“是！”
“至于马特和芙萝拉，你们的表现已经不错了。不管怎样，能见识到传奇恶魔，就是你们最宝贵的体验。”
“哦——”马特那张面瘫脸姑且是挤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兴奋’的表情出来。
“谢谢师父夸奖。”芙萝拉心中有着无法压抑的激动与兴奋。
今天太梦幻了。
她不光救回了家人，还在师父的指点下，真真正正毁灭了一个恶魔领主。那种自己成为传说一部分的兴奋感，让她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醉人的绯红。
她不会忘记，老爸是怎么跟她说的。
“乖女儿！我们都很感激你。既然你在魔法上面发掘了独属于你的天赋，那爸爸不会再逼你嫁人什么的。你可以自行决定你的未来。如果你厌倦了家族，想要分家，我们也没意见。你已经为我们家族牺牲太多了。”
别小看伊文斯的承诺，这对于一个封建领主来说，绝对是最大的牺牲与割舍。
他完全可以用亲情和所谓贵族规则来继续束缚芙萝拉的心，而不是放手让她追逐自己的梦想。（事实上，90%以上的贵族族长都会想着如何利用芙萝拉这样珍稀的‘魔法资源’，将其价值压榨殆尽。）
芙萝拉渴望着晋升，然后成为师父身边最棒的助手。
雷恩点评了一下弟子们的表现，安排了一下学院的事物，然后用过晚饭就要去喝点半夜美酒了。
直到这一刻，雷恩还不知道自己击杀一个恶魔领主，掀起了何等夸张的波澜。
巴托地狱一个魔宫中，内殿传来近乎疯狂、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雷恩*特斯拉！到底你是魔鬼我是魔鬼？那么会钓鱼，你跑去守序中立干什么？你就是一个卑劣的大混账！”
曾经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过份脑补。
最可怕的是，脑补出来的东西居然一件一件变成现实。
这证明了什么？
慢人一步，那就处处慢，从头到尾给人吃得死死的。
这对于魔鬼来说才是最无情的羞辱！
半天之前，卡拉克帝国要塞【恶魔之口】。
今天的战斗毫无疑问是一场决战级别的进攻，而且眼下恶魔之口的第一道防线即将要失守了。
要塞的最高统帅卡尔*艾利斯拧紧的眉宇就没化开过。
防线的失守，绝不至于让人类在这场对抗恶魔的旷世大战中彻底败北。
但一段一百米高的前沿城墙失守，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面对潮水般源源不绝涌来的敌人，深知恶魔可怕的卡尔元帅，只剩下深深惧意。
就在他目光中，一个恶魔倒下了，在这片现实位面与无底深渊的交界之地，它的尸体用不了多久就会化作一滩恶臭的浓水，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种另类的营养回流到无底深渊里，滋养出新的恶魔。
跟恶魔作战，讲究的是一个优势的交换比。
当战损比达到一定程度，人类联军就会开始扛不住。
防线越多越整齐，就越能发挥矮人火炮的优势，给恶魔更大的杀伤，争取到一个更好的战损交换比。
卡拉克的窘境就是从二十年前失掉更前沿那道防线开始的。
如今第二道防线（按最早算起的话）的城门已经被那些可恶的巨牛魔顶得出现严重影响结构的裂缝，再有片刻，当城门失守，这道防线就完了。
所有仍留在城墙上的部队，那一面面代表着军团番号的旗帜将在恶魔的汪洋之中消失。
那代表的不仅仅是防线的退后，更是一个个编制的消失。
老兵才是一支军团最宝贵的财富，只要有老兵剩下，拉回去重新带新兵，没两年又能带出一个全新的军团出来。
老兵死光了，徒有其表的军团编制也没有保留的意义。这才是最让卡尔痛心疾首的。
偏偏城门不破，他的部队就必须继续坚守。
就在这时，一件震惊整个战场的事发生了。
“嗷——”那些不吃上一百发加农炮都死不了的巨牛魔居然集体发疯。它们突然失去了勇气，头也不回地调头就跑，一路踩着恶魔同伴的身体，死命跑回深渊的深处。
卡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反攻！立即反攻！把那些杂碎压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