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脏东西
“观察者，样品测试计划推进的如何？”
“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困难，灭活试剂的测试模块没能获取足够的测试数据，嗯……真让人头疼呢。”
“人类果然还是不能信任……”
“唉，这次也不怪他们吧，那家伙出手太狠了，远超我们之前的预料，而且那些家伙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呵呵，我想想，应该是当着他的面杀掉那个舰娘惹他生气了吧？虽说不是他的舰娘，但对于他来说，也够难受了……那个词怎么说呢？恼什么怒来着？”
“恼羞成怒。”
“对，就是这个，呵呵，恼羞成怒，生起气来下手真狠，实验体都快被他杀光了，明明都已经多次灭活了，为什么他还是能定位呢？真是奇怪……”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换到其他地方重新实验？除了黑三角之外，我们应该还有许多适合实验的地方。”
“那怎么行？其他地方可没有那家伙在，他可是最有价值的实验对象，至于那些实验体，没了就再制造一些就行了，灭活试剂的储备还有很多。”
“还有余裕？我记得样品大多需要移交仲裁机关，难道你私自扣留了一部分？观察者，我提醒你，就算他还没达到完全体，但也依旧远远凌驾于我们之上，你难道还想变回以前那样没有感情的玩具？。”
“没有啦，我哪儿敢？只是样品能量浓度严重超标，灭活试剂的原定稀释度不适合了，所以就多出了很多而已。”
“0.87%是由领航者演算得出的结果，与实际应当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但事实上0.11%已经是实验体能够承受的最高标准了，而且还是最高的记录，其他的能有0.07%就已经很不错了。”
“嗯……还真是让人意外，看来他的的确确是那个人，之前的报告里你说到他似乎是因为强制传送导致失忆了，现在的结论如何？”
“结论已经有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上报。”
“说说看。”
“呵呵，和你想的一样，他根本就没有失忆，之前我们认为的那些奇怪的行为，恐怕只是他的伪装罢了，还好没有过早去接触，不然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呢。”
“这是好事，他越强大，我们赢下那场战争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一定会与那位为敌呢？”
“这点无需疑惑，贪婪与自私是他们这些蜕变者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同一个世界，绝不会共存两个究极生命体。”
“既然如此，谁胜谁负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或许没什么关系吧，但至少他曾经是一个人类，有一些可能性值得我们期待……好了，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我会前往白鹰，关键点E即将开启第二阶段，如果需要仲裁机关支援的话，你可以联系司特莲库斯，近期她会在这片海域滞留。”
“也就是说，这边已经不需要再干涉了吗？”
“是的，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加以干涉等同于涉险，接下来就交给他以及他的舰娘自行发展吧，不管怎么样，该来的，他躲不掉。”
“这样啊，那就慢走不送啦，记得帮我在零那里说些好话，多分配点资源给我！”
“慢走不送？观察者，你……最近好像越来越有他的影子了，是不是观察的太过投入？”
“哪有？都是实验需要。”
“但愿如此。”
……
用目送对方离去，大荧幕前，娇小白皙的人影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几条通体漆黑的触手灵活的敲打着身前密密麻麻的方形按钮，大荧幕也随之变动：
“又死了两个？唉，还是看看有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吧。嗯？她们是……领航者，你出来一下。”
蓝光闪过，一道虚影出现在她的身旁：
“观察者大人。”
“你看看，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好像是那家伙的舰娘？”
“的确，皇家轻型巡洋舰，贝尔法斯特号，至于另一位，不是。她应该是皇家学院的……。”
“她我认识，皇家学院的学院长，战列舰——狮，嗯……真是巧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明明我还想多收集一点测试数据呢，怎么办？怎么办？哦，想到了，这样的话，干脆把剩下的灭活试剂全部发出去，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对对对，已经都是最后了，领航者，听到我的话了吗？立即执行，把所有实验体都释放出去。”
“按照既定的实验流程，目标与舰娘接触，应当停止所有干涉活动。”
“嗯？心疼自家指挥官了？”
“请严格按照天帕岚斯大人拟定的计划准则行事。”
“天帕兰斯已经去往白鹰了，现在我就是最高负责人，立刻执行！”
“实验体为不可控对象，且当前实验体数量剩余远超目标能力范围，贸然派出极易造成不可逆转的毁灭性影响。”
“怎么会呢？他身边都有两个舰娘了，当然也得增加一些难度才行，不然对于那些实验体们也太不公平了一点。”
“目标当前并不具备辅助舰娘的能力，灭活试剂所携带的灵魂网络均来自于目标本体，作为目标所属舰娘，其将会受到百倍以上的压制效果，无法形成战斗力……”
“哦，这倒是，不过这不是还有一个其他舰娘吗？至少他能活下来就足够了。”
“按照目标以往的行为分析……”
“闭嘴！你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按我说的做！懂吗？”
“……是。”
“观察者大人……”
……
一个小时之前，贝法和狮两人终于是来到了目的地，废墟区东南方向最大的一处人类聚集地。
相比起二人之前经过的那些大小不一的破败村庄，这里的规模至少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城镇。
从高处下望，整个城镇处于一个非常合理的地段，地势平坦，背靠高山，左边是一大片广袤的原始森林，一条河流从城镇的中间穿过，河边灯火通明，透露着热闹的气息。
狮站在一处山包之上，摘掉兜帽，看着不远处的城镇说到：
“就是这里了吧？”
贝法拿出地图，仔细的打量，随后抬起头再三确认地形：
“没错了，是这里。”
“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叫做……避难所，斯尔维斯。”
“挺恰当的名字。”
“快走吧，太阳快落山了，今天晚上多半会下雨。”
“嗯，看得出来，恐怕还是大雨……”
……
大雨，如期而至，两道黑色的人影的穿梭在空旷的街道，鞋底踢踏，水花飞溅，本以为能在在下雨前找到暂避之所，可没曾想，这里压根就不存在旅馆这样的东西，两人无奈，最后侥幸发现了一处废弃的教堂，虽然屋漏四处，流水如柱，但好歹有地方可以休憩。
一如往常，贝法从舰装空间拿出清扫工具，将屋内的一处干燥的角落简单的打扫了一番，生起火堆，狮将两人的黑袍搭在火堆旁，黑袍有些防水功效，因而两人还不至于被淋成落汤鸡，而贝法则开始准备起食物。
“想吃什么？”
“烤肉。”
“那不行。”
“小气。”
“不是小气，你要多吃蔬菜，不然会长胖的。”
“行啦，行啦，知道你带的那些食材都是为你家指挥官准备的，不给吃就不给嘛，非要说这些哄小孩子的话。”
“知道还说。”
“我是还以为你心里有我，唉，贝法你变了。”
“再贫嘴，饭都不给你吃了，要沙拉还是炒菜？”
“还能炒菜？”
“为什么不能，刚好这里有不少砖头，搭个灶台绰绰有余了，要吃炒菜的话，你去洗米，淡水在这里。”
随后在狮惊讶的眼光中，贝法从舰装空间里拿出了一口锅和一把锅铲，以及油盐酱醋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还带了这些东西？”
“当然要带，不然带上那些食材有什么用？”
“这……也是，不过你带那么多东西，弹药怎么办？”
“足够就行，防空和反潜没有问题。”
“主炮和鱼雷呢？”
“不是还有你吗？”
狮捂了捂额头，有些无语，随后两手一拍，说到：
“好啊，之前你居然一直都没给我说，明明有这些东西还让我吃了一路的干粮和沙拉！”
另一边贝法摆好案板和刀具：
“沙拉不好吃吗？”
“好吃，但是没你的炒菜好吃。”
“所以才不给你说啊，不然被你吃完了主人到时候吃什么？”
“你居然这样……”
狮一下子感到委屈了，眼巴巴的看着贝法，装可怜。
“好了，别装样子了，这不是马上给你做了吗？”
“那我要吃肉，土豆，我看见了，我记得你带了牛肉的，土豆炖牛肉！”
“好，土豆炖牛肉。”
“这么大方？不对劲……”
“你说主人会不会被香味吸引过来？”
“嗯？”
狮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了，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后笑道：
“你把他当什么了？被香味吸引过来？现在这么大的雨，谁还会来这种地方？”
“你不懂，东煌人最注重吃饭了。”
贝法想了想，也是，自己有些想当然了，正自这么想着，一道久违的气息清晰的传递到了贝法的脑海，猛然向着气息的方向看去，狮也被她的反常所吸引，一同看过去，可雨夜朦胧，所见只有密不通风的雨水。
“怎么了？”
贝法放下手里的刀，向着那个方向靠近了几步，不会有错，这种熟悉的感觉，一定是主人，但是为什么会那么微弱？时隐时现，就好像风中残烛。
贝法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一声呼喊便立马冲进了雨幕中。
“狮！”
两人相处时日已久，很多事情无需多言便能心领神会，狮也没有任何犹豫，放下手上的东西，召唤出部分舰装，立马便跟了上去。
哪怕是在陆地，部分舰装开启的舰娘也足以匹敌一整个装甲师团，她们是这个世界的顶尖力量，无论是机动性以及破坏力都无可挑剔，唯一限制她们的也就只有石油了。
两人同位高等级舰娘，速度令人瞠目，几米多高的石墙一跃而过，不到两分钟便是来到了贝法感知的地点，这里是整个城镇的最左边，靠近原始森林，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之后便是广袤的树林，然而环顾四周，周围却空无一人，贝法有些急躁，因为刚刚还能感觉到的那股熟悉感，在自己马上就要靠近的时候，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人呢？”
贝法用手不停的抹去眼前的雨水，想要让自己的眼睛能看的更清楚，然而事实就是这里根本没人，满满的希望瞬间化为失望，贝法一时间竟有些脱力的感觉，下雨路滑，狮从背后扶住她，而她却只是喃喃自语到：
“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呢？明明就在这里？人呢？为什么不在呢……主人……”
雨下得的确太大了，就好像不停的被人用一盆一盆的水泼在脸上，她一面扶稳贝法的肩膀，另一只手也在擦拭的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
“贝法，你会不会感觉错了？”
“绝对不会，不说五年，就算十年，二十年，主人的灵魂网络我都不会认错，就在这里！”
“可是这里的确没人啊，这样，我们先回去，雨太大了，你指挥官他恐怕也是匆匆忙忙的在这里路过，但既然你能感觉到，那就说明他一定在这里，我们迟早会找到他的。”
贝法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闭上眼睛捋了一下粘在眼睛上的头发，也只能无奈道：
“嗯，先回去吧。”
抬起手遮住眼睛，两人正准备走向来时的路，但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生物，之所以称之为生物，是因为他明明是看上去是人类，却有着人类不该有的特征，全身透露着病态的惨白，头上长满不规则的犄角，手臂上有着数条骨刺，还有那一双浑浊而诡异的金色双眼，此刻正用着一种贪婪的眼神扫视着二人被雨淋湿的身躯：
“两位舰娘小姐，这么大的雨还要跑出来，是在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