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来了个不得了的小姑娘，我来看看。”
老爷爷抄着手，穿着朴素，如果不是飘在半空，很像扫地路过进来偷懒的大爷。
也像古刹里的扫地僧，你以为他平平无奇没见过世面，实际上人家能从大威天龙的招式侃到核裂变方程式。
“精神力实体化，不错，很有天赋。”
“谢谢老爷爷夸奖。不知道老爷爷您的能力是……”
她张开着心声之海就没关掉过，也能勉强看清老爷爷的记忆链条大楼，偏偏发光楼层的地方像被刻意隐藏了，怎么都辨别不了到底是什么能力。
“干扰。”老爷爷不瞒她。
祈白宥恍然大悟。
难怪刚才精神力屏障变薄，她并没有感觉精神力减少或者被吞噬抹灭，而是单纯的散开了，聚拢不了，空落落的。她看不清老爷爷的能力，也是因为读取能力的技能被弱化了。
原来是被干扰了能力。
估计丑水母也是受到他的干扰，才隐身失败，暴露在祈白宥面前。
影响自己，祈白宥觉得没啥，但是连宴林派来的深海诡异生物都能影响，祈白宥顿时觉得这个老爷爷相当不简单。
她不再像刚刚拿十个异能者小试牛刀那么随意，而是警惕拉满，集中精力，全神贯注。
“别人都没来，您最先来，是想让您打头阵，试出我所有的技能吗？”
“这倒不是。天门里有个小组专门研究你这样的读心术异能者，我看过那些资料，不怎么感兴趣。”老爷爷声音不疾不徐的，有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从容。
“你和他们研究的那些样本不大一样，总有些天马行空的技能和想法冒出来，让我觉得很有意思。比如你能看到别的异能者进阶方法这一点，之前从来没有过先例。我的同事们还不能完全相信你是不是在说谎，忙着开会讨论，分析判断到底是与不是。我却完全相信你可以，所以直接过来了。一会儿他们开完会全部过来，这里该站不下了。”
训练场挺大的，这么宽的地方装不下天门的高层，那得是多少人？
祈白宥说：“可是，很不好意思，您的阶层太高，我无法获取您的进阶方法。”
老爷爷问：“你要先进阶才行，对吧？”
祈白宥点头，“您说的没错。”
老爷爷沉吟，“你进阶的方法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
祈白宥顿时更加精神了，“您知道我的进阶方法？”
老爷爷说：“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
祈白宥急了，“为什么？”
老爷爷：“告诉你就没用了。”
祈白宥没懂，还是问：“为什么？”
老爷爷说：“单纯的死亡已经不能满足你进阶的需求，你需要在死亡上叠加契机。你想知道的方法，就是这个契机到底是什么。但它确实不能被你提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升到更高一层，就不要再执着于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你要相信，如果天命注定你能进阶，它会在最合适的时间点出现，让你成为最顶尖的读心术异能者。”
老爷爷在和她打哑谜。
这个哑谜打得她实在抓心挠肺，一边更加想知道所谓的契机是什么，一边又在怀疑他说的一旦知道了就不管用了的话是不是真的。
万一是真的，到时候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所以这就是宴林什么都不肯和她说的原因？
也是天门给她画的大饼，但一直不告诉她这个饼是什么馅儿、是否合她的口味的原因？
祈白宥不会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不知是敌是友的人，也不会完全不信。她记下老爷爷的话，留到后面综合分析。
她问：“你们的首领都不肯告诉我的东西，您为什么愿意和我说？”
“因为我对你的进阶很期待，也很有信心。”老爷爷已经从半空中落到地上，“我在这个阶层已经困了十年，十年间我试遍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依旧毫无作用。我很想知道，我这个能力是不是已经进阶到头了。如果没有到头，它之上还有怎样的境界？”
这个好办。
祈白宥说：“您先收起您的能力，对我开放您的识海，我把您的能力借来用一用，说不定有机会能让您看一看它更高级别使用起来的样子。”
老爷爷露出很不赞同的表情，“能力唯能被自己所有，怎么可以轻易外借，让另一个人以更高阶的技能来对付自己？小姑娘，你不相信我，我也不能信任你。想要我的能力，要凭你自己的本事来拿。”
祈白宥：“？”
是你自己说想看一看，说的很可怜，我才提议的啊！我自己的能力我都头疼，哪还有精力觊觎别人的？老爷爷，您真是看得起我！
祈白宥的吐槽没能说出口，对方突然发难攻击，让她下意识往旁边一躲，结果没能站稳，直接滚出去，甚至连滚都滚得乱七八糟，磕磕绊绊。
擦，连这个都能干扰吗？
既然如此，那就来做一道逻辑题。
已知祈白宥能借用老爷爷的能力，使出强化版本反向干扰；而老爷爷的能力能干扰上一句话里祈白宥的能力，所以最后到底是祈白宥对老爷爷的反向干扰作用大，还是老爷爷更胜一筹？
兜里的水母心想，好家伙，逻辑bug卡得真六。
一开始她用的另一只手，觉得动作不得劲儿又换成戴蛇骨手链的手。
干扰与反向干扰的能力如同滚滚的洪流纠缠在一起，翻来覆去的你扑灭我后换成我淹没你，胜负难分。
祈白宥隐约感觉脚底在晃，低头一看，直接叫出声来：“暂停暂停！楼要被搞塌了！”
两人的力量太强，区区训练场根本容纳不下，力量从没有封顶的护栏往下淌，在两个当事人没察觉的情况下，大厦的建筑组织受到这种相互互作用力，眼看就要解体。
祈白宥一边补救一边大叫“别塌别塌求你了！”
搞坏大厦外墙已经让她身负巨债，要是把大厦一起搞塌，她就是打工到天荒地老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