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她自己找不到天门总部在哪里，用和你做交易当借口，让你把她带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和天门的超高阶异能者对战，迅速提升自己，找到通往掌控阶层的方法。
“她对你没有半点感情，也不把你当朋友，对你只有利用。而你现在却让我下令解开她身上的禁制，灵灵，你知不知道我听到这样的话有多难做，有多难过？”
卜遂一声灵灵，把常五灵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叫起来了。
她抄起一罐可乐朝卜遂砸过去，“谁允许你叫我灵灵了？我给你脸了是吧？你难不难过，难不难做，和我有什么关系？”
沙发上到处都是饼干薯片和蛋糕碎屑，还有粘上去的奶油、果汁、油渍，已经没有一块好地儿能躺人了。
常五灵拍拍衣服站起来，冷眼看着有些受伤的卜遂，实在看不上他的怂样，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让人被迫抬头看着她。
“她能成功利用我找到你的老巢，那也是她的本事。她明知会经历各种各样的恶战，也会被抓起来各种折磨，但是她从头到尾没有害怕过，大大胆胆来了，大大方方和你谈条件，天门高层里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
她的冷笑里像淬进了冰凌，寒气透骨，“反倒是你，先随口应付她，打发一些孬种去收拾她，看到她动真格，楼要被搞塌了才着急让人抓她。而她在天门高层倾巢出动的情况下，坚持了足足半个小时。天门里被你器重那些蠢货有几个能做到？秦泽志护了她一下，就被你撤去所有职务，赶出总部。卜遂，但凡你有一分她的魄力，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厌恶你。”
“我那是因为在乎你，不想离开你半步！”卜遂终于抗议了一句。
“谁稀罕你的在乎？”常五灵松开他的脖子，扔脏东西一样把他扔在沙发上。
“你不下令，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进实验室，净化加在她身上的禁锢，让她恢复自由。卜遂，等什么时候你脑子里那些关于女人必须依附男人，温柔贤良，相夫教子，只能做攀附男人的莬丝花，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过得不好等等等等落后封建的想法全部清除，一个不剩了，你再来和我说话。现在多和你说半句我都觉得恶心。”
“五灵！”卜遂叫住她，“你明知道这是她进阶的必由之路，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故意和我置气？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你一直不肯喜欢我，是因为你的取向是女人？”
常五灵：“……”
合着让你改的部分你是一句不听啊！
常五灵觉得和他讲一个字都嫌多，径直往外走。
卜遂一遍一遍爬起来要追，一遍遍被她净化念头，最后眼睁睁看着她走掉。
她走之后，卜遂眼里的柔和就荡然无存了，被阴翳覆盖。
卜茫的电话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卜茫：“听说你临时换了地方，还抓了个人。怎么了？”
卜遂：“没事，哥。出了点小岔子，但是没偏离计划的大方向。”
卜茫：“嗯，我还得一阵才能回来，麻烦的部分你先看着处理，处理不了就放着我回来弄。”
卜遂：“没什么麻烦的，都是小事。”
他沉默两秒，在对方准备挂电话时突然喊了一声，“哥。”
卜茫：“嗯？”
卜遂：“如果我不想执行计划了，哥你还会再一次支持我吗？”
卜茫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问：“你知道要承担多可怕的后果吗？”
卜遂：“还好吧，又不是没经历过。大不了再被剥夺一次能力，我再给练回来不就行了？如果是连我当异能者的能力也剥夺了，到时候天门可就只能靠你了，老哥。”
他说的轻描淡写，卜茫却记忆深刻。
之所以说“再一次”，是因为卜遂之前干过一次。
他对常五灵一见钟情，可常五灵是被“他们”选中的人。
不是像凛那种待定，备选，而是像歆岚这种，直接钦点，确定以及肯定要这个人。
卜遂实在不忍心常五灵经历那些炼狱级别的折磨，且不说娇弱的她能不能熬过来，就算真的全部熬过去，活下来的那还叫人吗？
从他爱上常五灵那一刻起，一个完整的计划就在他脑海里成型了。
他没有直接光明正大违抗“他们”的指令，而是在训练中，“一不小心”用那时候他的特异能力毁了常五灵从超高阶向神级进阶的途径，让常五灵失去从超级高手变成神级高手的可能性。
虽说常五灵是被选中的人，但是异能者进阶过程中的危险性是不可预知的。毕竟在异能者的世界里，既定的命运都能被碾得稀巴烂，会发生什么实在说不准。
道理是这个道理，“他们”基于这个道理，没要了卜遂的命，而是以培训不力为由，剥夺了卜遂的特异能力。
不是降阶，而是直接剥夺。
卜茫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的惨叫声。
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常五灵用她的能力治好了卜遂，再通过卜茫的能力获得了现在的能力，并在卜茫的保驾护航之下，用三年时间飞速进阶，再次位列神级异能者之列。
卜遂之前处于神级的时候，就已经基本不使用自己的能力，或者使用的都是像宴林那样，经过伪装的能力，所以知道他真实能力是什么的人不多，以至于他换了能力，也没被大家发现。
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只有两兄弟和那些虚无缥缈的“他们”知道，常五灵至今都不知道她不能进阶不是因为找不到正确的方法，而是进阶之路被人用推土机刨烂了。
听到痴情种老弟的危险发言，卜茫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最后很无奈地问：“这次是因为什么？又和常五灵有关？”
“差不多吧。”卜遂说，“我发现要是外继续留着这个读心术女人，我的灵灵就要被她拐跑了！”
卜茫：“……”
他揉了揉额头，“所以你想怎么做？让她死？她是不死之身，又有自动修复能力，要是你前面那个能力，或许还能试试，至于现在……”
他停了下来，不想戳老弟的痛处。
“我是不行，但是哥可以啊！”卜遂很笃定地说，“哥，你连特异能力都能创造出来，反向使用的话，肯定也能毁掉它，对吧？失去能力后，她乖乖滚蛋，那最好。如果还想继续诱拐我的灵灵，就只能你负责杀了她的能力，我负责杀了她。这样的安排合理吧？”
卜茫叹口气，“那你自己呢？连续两次失误，‘他们’肯定不会只是剥夺能力那么简单了。”
“没关系。”卜遂毫不在意，“有哥在，能力而已，有没有都没关系。说不定灵灵更喜欢没有能力的我呢？”
卜茫知道自家老弟已经铁了心，劝是劝不动了，只是提醒一句，“万一‘他们’杀了你呢？”
卜遂笑着说，“就算死了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哥保下我一缕意识，送到黄泉徽树，他们有办法让我重生。”
“行吧。”该劝的劝了，该说的也说了，卜茫最后说，“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争取明后天就回来。”
“好，我等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