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小两只的嬉笑，裴启超他们的车里，气氛却有些沉默。
裴启超看一眼支着头的妻子，问：“怎么，在想那孩子？”
方素珍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给他安排多少和咱家家世匹配的名门闺秀相亲，他个个都给我净糊弄，现在倒好，偏瞧上一个没有半点根基的农村姑娘，你说他啥眼光？”
“好，家世差点也没啥，好歹找个好些儿的，哪怕像陆璐他们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也可以啊，咋就……也不是多出众的长相，气质也就中规中矩，哎。”
方素珍想起曲凡的家庭，就觉得头疼，忍不住揉了揉。
裴启超便道：“出身是差点，但也不是没有可取点，看着挺清白干净的孩子，比他妖妖娆娆的小模特小明星要好。至于长相，也还过得去，又不是要选美，要那么漂亮做什么，红颜祸水，关键是学识内涵。”
方素珍脸色微缓，这点确实是。
“好像是璐璐的大学同学，回头你可以问一下璐璐，甚至可以问一下妹夫这孩子怎么样。”
方素珍闻言，望了过去：“你这意思是要考察这丫头了？是要认了这儿媳？老大老二他们的媳妇，都是家世尚可，老二家的哪怕不是大富贵人家，也都是干部家庭出身。小四的媳妇来自农村，以后相处，能是一个格局的人吗？到时候难堪的不止是她，还有小四。”
裴启超合上手上的财经杂志，道：“不是我要不要认可，而是小四的脾性，你还不清楚吗？”
方素珍眉头一皱。
“从小到大，他有多少回是听话的，哪回不是独立独行的，他自己要做什么哪回不是自己的决定？谁阻止得了他？”裴启超道：“自己孩子是什么德行，咱们心里明白，他玩归玩，但也不是不知道大体的人。”
“不是真认可的，他哪会领到老爷子面前去？他从前也有过绯闻，可曾带过人在家人面前？他一旦认定的事，有改变的时候吗？”
方素珍听到这话，头更疼了：“反正我就不同意，不支持。”
“爸同意了。”裴启超幽幽的说一句：“就刚才那架势，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在替那孩子长脸撑腰？就是以行动告诉我们，这孩子他认可了。”
方素珍嘀咕一声：“他当然认可了，他也是农……”
裴启超淡淡的看着她：“这话你可别在老爷子面前说了。真要论，我们裴家也只是农村出身。”
方素珍讪讪的。
“爸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老二那边又要闹腾，我们大房更要拧成一股绳，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去。”裴启超又提点一句：“家里的东西，他们兄弟早就都划好了的，小四娶个门户不高的，也未必不是好事，免得妯娌间多生是非。”
方素珍心里一凛，点了点头。
“家人齐心则安宁兴旺，问一下妹夫他们，料想他们很清楚这孩子是什么品性，过得去的，我们别管太多，难得孩子自己愿意定下来。”裴启超顿了顿又道：“老爷子最疼小四，也别让他老人家带着遗憾走。”
方素珍好半晌才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