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什么都不懂，没有必要再把她牵扯进来！”
“倘若九公主真的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短短两个月就翻身这样彻底？我原以为你很清醒，没想到也是个糊涂的！”
贤妃的语气听上去很是生气，只是内里又夹杂了些失望，让宇文明晖有些想不明白。
“我很清醒，所以我也不想再让她卷进来。”宇文朝禧顿了顿，接着说道：“宴会结束后，我是后悔的，万一事情真的如我们所预想的一样发生了，那……”
“那陛下就会因为太子玷污自己皇妹而震怒，就会因为没有保护好海兰珠的女儿被伤害而自责，盛怒的陛下听不进别人的劝阻，会执意废掉太子。这时候皇后要是出面说情，我便能把宛嫔自杀的事情捅出来，把双双被她下了毒药的事情捅出来，把海兰珠的死，还有你母妃的死，全部推到皇帝面前，让他知道皇后在位的这些年都做了什么！那时候，还有谁能挡在你前面？”
贤妃劈里啪啦甩出一大堆话，走到一边坐下了。
屋内一时静默无声。
卢昭时刻留意着宇文明晖的神色，见她双眉紧锁，他自己竟也有些许心痛。
他慌忙别开眼神，继续留意墙壁那头的动静。
良久，宇文朝禧才缓缓说道：“不可以……用别的方法吗？就一定要伤害她？或者，把她拉进我们的阵营，之前不就是这样商量的么？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了呢？”
“我不信任她。”贤妃冷冷地说道，“她始终是异族。而且她变化得太快了，我不知道这是有人在她背后出谋划策，还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若是后者，那我就更对她放心不下了，她必须在皇宫里消失，在榨干她的价值之后。”
“如果你是说她身边的人教她……”
“你喜欢那个叫白微的宫女。”
“我……我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她人不错。”宇文朝禧突然慌乱起来。
“一个宫女而已，你既然想要那个位置，就不该被这些儿女情长束缚。”贤妃的话语冷若冰霜，“我知道你是因为嘉茵的遗言，才一直对她照顾有加，这么多年，要不是你的庇护，她能顺利成长到今天，还能有机会再翻身？现如今也该是她报恩的时候了。”
“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妹妹。就算一开始我照顾她是因为母妃的遗言，但这么多年下来……总还是有感情的。再说，明晖她对我也……”
“如果让她知道，她母亲是因为嘉茵而死，你觉得她对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宇文朝禧没有回答。
“她现在很信任你不是吗？你是她在宫中一直以来的依靠，她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你现在只管和她继续拉近关系，在陛下面前捧她，把她捧得高高的，让她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那她以后要怎么办？”
“等你成功了，想要怎么补偿她都可以。但如果你现在狠不下心来，也不会有成功的那一天。你好好想想吧，想想你的母妃，想想你自己。”
卢昭正听得认真，手腕突然被人攥紧了。他讶异地看着无声哭泣的宇文明晖，犹豫片刻，还是靠了过去，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宇文明晖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动作一般，动也不动，只抓着他的手上力气越发地大了。
宇文朝禧终于开了口：“我明天会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