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玉明殿，蒋御医看着那熟悉的匾额，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命了。
他这辈子注定是和九公主过不去了。
“九公主是突然这样的吗？”
他进到暖阁前，问了陈瑜一些基本的问题。
陈瑜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蒋御医思考片刻，也想不出来是什么问题让宇文明晖一下发了疯。
不会又是什么毒之类的吧……
“蒋御医。”白微瞥到来人，慌忙出去迎接，“九公主太累，现在睡着了。”
“那就只能先把把脉看一下了。”他放下小药箱子，从里面依次取出自己需要的东西，还没拿完，又听见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帝来了。
屋内的人慌忙跪地行礼。皇帝看都没看他们，直接冲进了暖阁，陈瑜甚至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明晖？”皇帝刚开口喊了一句，看见床上安然睡着的宇文明晖，没再开口了。
在她床前侍奉的宫人都跪在两旁，皇帝坐到床边的小凳子上，泪水忽地就从他眼尾的皱纹里冲出来了。
高公公站在帷幕前面，没敢出声。
皇帝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还没碰到，又停住了。
他就这么弯腰看着宇文明晖，看着她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尖，眼中情绪万千。
宇文明晖的嘴唇微微动着，似乎是在说什么。
皇帝慌忙凑近了去听，也只能听见模模糊糊几个“嘲笑”“看不起”。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几个大跨步到了外间，冷声问道：“九公主受到谁的欺负了？”
宫人们皆是一脸茫然，陈瑜大着胆子回道：“启禀陛下，九公主今日只是去四公主那里聚了聚，到场的都是她平日要好的玩伴，没有谁欺负她。”
“哼！”皇帝显然不相信陈瑜的话，刚抬起手要拍桌子，又顿住了，还是轻轻地把手放在了桌子上，“那她怎么会说有人看不起她？有人嘲笑她？”
陈瑜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从九公主翻身后，暗地里那些暂且不论，明面上谁还敢对她不敬？
只怕是脑袋不想要了！
久未得到回应，皇帝越发气愤，当即吩咐高福去查宇文明晖都和谁接触过，是谁让她受了委屈。
高福刚要领命离开，暖阁里传来一道柔弱的声音：“父皇不要啊……”
皇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慌忙回到她床边，眼里的怒气全变成了担忧和关切。
“明晖你醒了？是父皇吵到你了吗？你继续睡着好不好？”
“没……头疼……”她皱着眉头，揉了揉额角，想要做坐起来。
皇帝立刻伸手垫在她身后，又喊蒋御医赶快进来给她诊断。
“蒋御医，又见面了……”看到熟悉的面孔，宇文明晖嘿嘿一笑，相当配合地伸出了自己的手，预备他把脉。
蒋御医脸色有点绷不住。
要不休息的时候去华音寺许个愿吧……
想归想，该做的检查他还是认认真真地都给宇文明晖做了一遍。
“蒋御医，我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