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明晖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爹真好。”
“那是！”说到这个，唐婧冉一下得意了起来，连眼睛都亮了好几分，“爹爹和哥哥们可护着我了！以前有嘴碎的婆子说我一个女孩子不能学拳脚功夫，爹爹直接让她闭嘴，少管我家的事。”
“你知道秦先生和我说了什么吗？”宇文明晖两手托腮，两眼木然地望着前方，“她说我在文里写了女子要刚强自主，这是不对的，女子应该无条件地顺从男子，不然就是有违天道。”
唐婧冉笑道：“我以为她说了什么呢，原来就只是这个。她说就说呗，你别理她就行。”
“我原先知道女子可以读书，还以为这里不一样呢。”
“读书也只是读这些《女诫》《女德》之类的书，就为了教导女子应有的品德嘛，反正我在家里是不读这个的。爹爹说这里面写的东西不对，他和你的想法一样，觉得女孩子不该什么都听男人的，蔓表姐也说那就是个没有……没有灵魂和思想的玩偶，不过我一直不知道灵魂是什么欸……”
“反正就是你家不在乎这个。”
“嗯，不在乎。”唐婧冉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先问了烟岚呢，她……不过也是，秦先生是她姐姐，肯定在家也这么教导她的。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宇文明晖的神色好转了很多。
“你是公主欸，就算是不学这个，又有谁敢说你的不是呢？”
“明兰姐姐就做得很好。”宇文明晖半垂眼帘，想到宇文明兰近乎教科书一样标准的言行举止，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滋味。
自己先前竟然还痴心妄想和宇文明兰差不多了……
“四公主……”唐婧冉哂笑两声，“四公主就不说了吧，我都感觉她像是天仙下凡，人间怎么会有那样堪称完美的人呢？”
“是啊……完美，让人……怎么也追不上。”
有那么一瞬间，宇文明晖似乎是明白了宇文明德的心理。换成是她，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自己亲妹妹的光辉下，看着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心里或多或少也会不舒服的吧……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这种小事情就忘掉吧，初十是东神祭呢，我做了绢花，你要不要戴一个？”唐婧冉从包里翻出两朵粉嫩嫩的绢花，递给宇文明晖。
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唐婧冉手里的绢花没有动作。
东神祭？
“那个……是有点不太好看啦。”唐婧冉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做的绢花太丑，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我不是很擅长做这个，但东神祭的绢花，一定要自己亲手做，不能让丫鬟们帮忙。”
她想起了什么，脸颊气得鼓了起来。
“二哥好坏的，明明看我做绢花那么辛苦，还要在旁边嘲笑我！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她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哼了一声。
宇文明晖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东神祭是什么？为什么要做绢花？”
“东，东神祭……你，你不知道？九公主可别和我开玩笑啦！”她笑得前仰后合，抬眼见宇文明晖不像是在逗她的样子，笑容逐渐消失了。
宇文明晖相当自然地说道：“我的确不知道啊。之前生了重病，伤到了脑子，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只能重新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