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站在床边的瞿嬷嬷福身喊道，低垂着脑袋。
目光紧盯着躺在床上的清雅，见她唇色发白，面目憔悴，沈嘉定内心狠狠地颤了下，朝瞿嬷嬷挥挥手，后者识趣地退了出去。
“殿下。”苏清雅哑声喊道。
沈嘉定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如画的眉眼多了几分心疼：“清雅，怎么回事？”
苏清雅轻轻地摇摇头，挤出一丝笑：“嘉定，让你担心了。”
心口被什么东西戳了下，沈嘉定面色凝重，伸手抚摸着清雅的额头，目光温柔道：“清雅，应该怪我没保护好你，这几日我就在寝宫陪着你，好吗？”
“朝中之事？”苏清雅问道。
沈嘉定安慰道：“无事，还有父皇呢，我正好休息几日。”
“清雅，还难受不？”沈嘉定问道，心里愧疚不已。
“喝了李太医熬的药好多了，嘉定，李太医说，孩子可能…”苏清雅眼眸酸涩了下，停住了嘴。
闻言，沈嘉定瞧出了清雅的心痛，愧疚，自责，他俯下身子抚着苏清雅的眼眸，真诚地说道：“清雅，只要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孩子的话，以后再要就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养好身子，我来承担着这一切，清雅，你相信我。”
望着少年认真严肃的模样，苏清雅眼里噙着泪花点了点头。
午膳，沈嘉定给清雅喂了点排骨粥，看着她入睡，等苏清雅睡了一会，他才离开寝宫回到书房。
小卓子等人已在书房等候多时，见殿下进屋立即福身恭敬喊道：“殿下。”
“太子妃是怎么回事？”沈嘉定淡淡地看着他们。
瞿嬷嬷站了出来，回道：“老奴今早给太子妃准备了早膳，刚扶太子妃下床，就看见太子妃伸手护着肚子，直喊疼，老奴立即喊人去找太医，这时太子妃突然流血，之后就是李太医为太子妃把脉了，事情发生得太快，老奴也不知怎么回事，望殿下惩罚。”
“李太医说太子妃是中毒了。”沈嘉定缓缓道，眉眼冷了几分。
瞿嬷嬷疑惑：“最近太子妃的膳食与之前是一样的，而且膳食都经过了太医的检验才送到东宫的。”
“小卓子。”沈嘉定喊道。
小卓子应道：“在。”
“此事交于你去查，要是查不出什么来，你就去父皇那待着。”沈嘉定命令道。
“是。”小卓子回道。
“都退下吧。”
二人默默离开了。
眉心处的川字纹愈来愈深，沈嘉定伸手揉了揉，眉眼微微一压，他第一个想到了楣儿，楣儿一直与清雅不合是显而易见的，但楣儿性子柔软，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第二个他想到了书穆，可书穆早已离开京城，更是不可能的。
想不到第三人，沈嘉定深深地吸了口气，下一秒，暗影侍卫出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沈嘉定在宣纸上写着什么，将写好的宣纸放在他跟前，胤祢抬头将宣纸接了过去。
这次不管是谁，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了。
次日晌午，李太医带着箱子来到东宫，坐在床边为太子妃把脉，又给她施了几针，见太子妃恢复了些气血，紧蹙的眉梢微微松了下，转身出了寝宫，福身朝座上的殿下说道：“回殿下，太子妃目前的情况还好，还要观察几日。”
垂眸批阅奏折的沈嘉定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问道：“清雅中的毒是？”
“昨晚微臣查了一宿，终于在医书上查到了关于太子妃中的毒的名称，叫十日阴，这毒药是从楚国传来的，无色无味，毒性并不是很大，也没什么反应，但如果一直食用的话，过了十日后就会暴毙而亡，太子妃被人下药了两次，由于怀有身孕的原因，身子就过早出了反应。”李太医缓缓说道。
闻言，沈嘉定顿了顿，心猛地跳了下，还好清雅没事，他继续问道：“此毒能用什么方法查验出？”
李太医摇摇头：“尚未研究出法子，此毒药无色无味，与其他药水也不发生反应，很难查验。”
“那太子妃的膳食就要麻烦李太医了。”沈嘉定说道。
李太医垂下脑袋，回道：“这是微臣应该做的，不过为了太子妃的安危，微臣建议殿下要尽早查清毒药的来源。”
“嗯。”沈嘉定应道。
“那微臣先退下了。”李太医说完就离开了。
眉眼微拧，沈嘉定侧头瞥向偏殿的方向，唤了句：“小卓子。”
小卓子忙从外面赶来，站在殿下的面前福身道：“殿下。”
“派几人去查查楣儿最近做了什么？明日孤要结果。”沈嘉定吩咐道。
小卓子好奇地问了句：“殿下，你在怀疑良娣？”
“去吧。”沈嘉定挥手。
傍晚，沈嘉定坐在床边给清雅喂食，苏清雅虚弱的脸上露起一丝笑意，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碗筷，“我自己可以的，不用喂。”
沈嘉定轻轻地睨了她一眼，按下她的手，舀了一勺鸡汤放在她嘴边，盯着她喝下去，边喂边温柔说道：“清雅，我好不容易可以照顾你了，你就好好待着。”
望着殿下温柔的神情，苏清雅抿嘴笑了笑，张嘴接受他的喂食。
似乎回到了江南那时，当时殿下也同这样对她，眉眼柔情似水，目光总是落在她身上，自从入宫后，他们相处的日子经常在晚上，他有时晚上都要处理国事，殿下太忙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做好太子妃的本分。
苏清雅目光深情地看着殿下，一口一口地吃着他递来的膳食。
半夜，小卓子推开书房走了进去，身影逐渐拉长，朝殿下说道：“殿下，这段日子良娣出了三次宫，一次去了衣铺，一次去了药店，还有一次找了顾易，她在顾易那里拿了一些毒药，鹤顶红，好像藏在了床底下，一直没用。”
“楣儿买药干嘛？”沈嘉定拧眉。
小卓子摇头：“这个奴才不知。”
“明日你带着孤的口谕，告诉楣儿孤放她自由，派些人送她出宫，将她好好安置。”沈嘉定吩咐道。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