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吴景阳顿时心如刀绞。
他不敢再看林雨霜了！
或者是说，他一直不敢看女孩子这副想哭又要强忍的模样……
“雨霜，对不起……”
他只好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
“景阳，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就是那种朋友都不算的人吗？”林雨霜泣不成声……
“不是！”吴景阳仍然低着头……
“那为什么整个寒假，你就只和我打过一次电话，而且只谈工作？就连过年的时候，我连你的一个祝福电话，哪怕是短信都不配拥有？……”
“……我在你心里就只配和你谈论那几首歌吗？除了合作，写歌，是不是我就不配和你说别的？……”
“……我不怕你说我不要脸了！我一个女孩子，在你家里和你独处，四个晚上我就住你家，我都已经把我最大的信任交给你了！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想过！可能你想你爸妈，想你的亲友，好久不见了，也确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我不信的是，接近两个月的寒假，你会忙得连一个叫林雨霜的女孩子都想不起来……”
“……你舍得花十几个小时去陪你的老同学喝酒聊天，就舍不得花一分钟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吗？……”
“……是不是，我根本就不配喜欢你，甚至是做一个普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
林雨霜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可见她的情绪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虽然话音带着哭腔，可她仍然还是紧紧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并没有随着话语的情绪而演变成大吵大闹。
她的音调一直在正常范围内。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有质问、有抱怨、有发泄。
或许，林雨霜的这个态度或者说是表现，让吴景阳的内心再次泛起了一丝好感。
在这么激动的情绪下，还能保持住自己的修养的小姑娘，确实不算多。
换一个人的话，不说是一盆火锅汤扑面而来，那至少也是大吵大闹撒泼了！
终于，林雨霜说到了“重点”……
“你也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知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心上人’，这只是你用来拒绝我的一个借口罢了！”
“……哼……，我一个活在你眼前的，还比不过活在你梦中的那位？”
“！！”
听了这句话，吴景阳的身子居然不受控制地一抖……
要是换一个人说这些话，他可能真要发脾气，直接拍桌子走人！
但在面对林雨霜时，他却觉得心里真有很强的愧疚感！
他还是摇了摇头……
见吴景阳仍然是那副模样，林雨霜稍微提高了一些嗓音：“请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回答！”
吴景阳迎着她的话音，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这次看到了，看到了林雨霜那双被眼泪淹没的眼睛……
这是一双多美的大眼睛啊！
内心经过了几秒钟的酝酿，吴景阳终于开口了：
“雨霜，这段时间没有和你联系，是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得对，我所谓的心上人，确实是在梦里，但那不是我拒绝你的理由！”
“只是……只是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我内心……内心真的很纠结……”
林雨霜认真地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有“实质”的内容。
她便逮住这个间隙，用质问的口气问道：“你纠结什么……？”
“唉……我真的……不好说啊！”
吴景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把他是“重生者”的事情说出来。
没有把他重生前，那位和他相濡以沫再到一起喜提宝马的何念念的事情说出来。
关键是，这个事情说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啊！
“你不想说就算了！”
林雨霜见吴景阳那副“半死不活”模样，脸上也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又或者是“死心”了的解脱感。
“这顿饭吃了，我们就一拍两散吧！”
林雨霜哽咽着，也不顾吴景阳是什么表情了。
她快速地拿起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然后，她夹起一块肥牛卷，放进了汤锅中……
裹了满满的蘸料，再放进嘴里……
也不知道刚涮出国的牛肉烫不烫嘴……
她就那么，鼓着腮帮子傻笑了一阵……
然后，接着再夹起一片土豆……
这幅强颜欢笑，故作洒脱的样子，看得吴景阳不由得再次捂住了心口！
豆大的汗水，夹杂着眼泪顺着他的鼻梁，滚落到下巴……
这种痛，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