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盖住眉眼，他赫然发现沈清霜和阿初眉眼之间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同样的杏核大眼，不同的是阿初的眼睛清亮如水，笑起来灵动狡黠。
沈清霜的眼神柔弱可怜。
洛衡恍惚记起宁安侯府和长宁侯府本是同宗。
算起来，阿初和沈清霜还是同族的姐妹。
洛衡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你跟我回荣宝斋吧，我会纳你为妾。”
沈清霜先是眸光一亮，听到为妾的时候，又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
洛衡忍不住冷笑。
沈清霜如今已经是个舞姬，难道还妄想做他的妻子不成？
他正妻的位置只能留给阿初。
沈清霜很快敛去失落之色，她心知纵然是做妾，也比她在清风楼做舞姬要好。
她柔声道：“清霜如今已经是大人的人，能跟在大人身边伺候，就已经知足了。”
见她没有反抗，洛衡在满意之余又浮起一抹失落。
若是阿初，绝对不会委身做妾，她那般骄傲的人，只会甩手离开。
“走吧，回荣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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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和洛衡被斥责，洛衡被降回户部主事的消息很快就从宫里传了出来。
彼时，沈初正看着周俊给李承宣擦药。
刚才在会同馆，光顾着和陈佳莹对峙了，忘记了疼。
眼下周俊一上药，他就骂骂咧咧地喊疼。
“明儿一定去查查打伤我的那龟孙子是谁，小爷我要打得他找不着北。”
周俊一边为他上药，一边抹泪。
李承宣翻了个白眼，“我伤成这样，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
周俊的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
“我想起洛大哥就忍不住难过，他怎么会和恒王走到一起去呢？阿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想想以前咱们四个以前在一起时多开心啊，以后我们和洛大哥就要形同陌路了吗？
要不咱们和洛大哥坐下来谈谈吧，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咱们四个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
沈初揉着额头苦笑，心里却很清楚他们四个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了。
或许从洛衡知道她是女子之身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又或者是在洛衡将她与裴渊密会之事告知隆庆帝，隆庆帝提前让她去扬州。
洛衡对她的心思，她知道，也能理解。
但她心里已经有了裴渊，注定不能回应洛衡。
她感激洛衡帮她找到了陆忠，却也不能原谅洛衡联合陈佳莹算计裴渊。
见她不说话，周俊吸了吸鼻子，还是没憋住眼泪。
“嘤嘤嘤...我们以后不能和洛大哥来往了吗？”
沈初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之间没有恩怨，自然是可以来往的。”
李承宣翻了个白眼，一脸同仇敌忾的样子。
“来往什么？咱们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我李承宣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地里隐私算计的人。
他算计睿王殿下，就是算计阿初。”
周俊一脸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李承宣的眼神落在沈初隆起的肚子上，到底没忍住。
“你和睿王殿下......孩子是睿王殿下的吧？”
沈初伸手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
“嗯，是他的，只是他先前不知道，这次去扬州才知道我的身份。”
李承宣并不意外，反而咧着嘴笑。
“果然，我先前就觉得他对你和别人不一样，同样去飞鹰卫接受问话。
怎么对我们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到了你那儿，让你给读读书就过去？
阿初，你说，睿王殿下是不是对你蓄谋已久，早就想和你有一腿了？”
话音一落，门外响起裴渊的声音。
“是啊，我对阿初确实蓄谋已久。”
裴渊大步从门外进来，桃花眼中氤氲着笑意，深情满满。
沈初心跳快了一拍，脸上浮起一抹红霞。
李承宣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阿俊，你有没有感觉我们俩在这里好多余？”
周俊还沉浸在沈初和裴渊有一腿的震撼中，呆愣愣的点头。
“啊？多余。”
裴渊斜眼睨了过来，“知道自己多余还不赶紧走？”
李承宣和周俊本来就怕裴渊，被他一个眼神过去，两人腿一抖，下意识就要往外溜。
沈初道：“你们俩别听他的，我还有事和你们商量。”
又扯了扯裴渊，“你也坐下，先说说今日怎么回事？”
李承宣见裴渊冷哼一声，乖乖在沈初身边坐下，心中不由啧啧称奇。
京城百官人人惧怕的飞鹰卫统帅，睿王殿下裴渊，如今竟然在阿初面前乖得像只猫儿一般。
阿初是他的结拜兄弟，呃，结拜义妹。
也就是说他成了睿王的义舅哥？
这么一想，李承宣的胸膛瞬间挺直了，摆出了大舅哥的架势。
“对啊，今儿在会同馆到底怎么回事？洛大...洛衡怎么会同沈清霜滚在一起了？”
裴渊桃花眼上挑，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李承宣瞬间觉得凉意从脚涌到头顶，挺直的腰板一下子驼了。
他搬着椅子往前靠了靠，笑得有些狗腿。
“我就是好奇，妹夫，你说说看呗。”
裴渊摸了摸下巴，嘴角翘了起来。
“不错，你小子很有礼貌，会叫就多叫一点。”
李承宣双眼一亮，自觉掌握了解锁睿王的密码。
“妹夫。”
“哎。”
两人一个敢叫，一个乐意应。
沈初被两人的幼稚逗乐了，伸手在裴渊腰上拧了一把。
“够了吧，还不赶快说。”
裴渊握住她的手，嘴角微翘。
“很简单，昨日孙严查到洛衡可能是风云阁背后的主子，他在回京路上曾和陈佳莹见过面。
所以我隐约猜到他会对我动手，今儿在会同馆，凡事都留了个心眼。
酒壶，酒杯，甚至碗筷，我全都和洛衡换了一遍。
后来周俊来告知我小心陈佳莹，我将计就计，让他们把我扶进陈佳莹的房间。
我一进去就打晕了陈佳莹，顺手把里面的香拿走，丢进了对面的房间。”
沈初了然，“你虽然拿走了香，但屋里有残留的催情香味，小花狗吸了所以才会一直追着陈佳莹不放。
对了，你怎么知道洛衡一定会进对面的房间？”
裴渊轻笑，“他一直跟在我身后，对面房间是最佳观望位置，他若想看我出丑，就一定会进对面房间。”
“那大白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