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无忧来到了大堂之中，不由得是眼前一亮。
林可可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百褶裙，修长匀称的双腿被白色丝袜紧紧包裹，显得异常吸睛。
她的上身则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微微露出肚脐和光滑平坦的小腹。
这身打扮配合上她身后那两条长长的小辫子，以及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恍惚间，陈无忧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看到了新来的小学妹。
再看徐婉蓉，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高开叉旗袍，淡青色的花纹镶嵌在旗袍两侧。
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着的小腿裸露在外面，浑圆的大腿若隐若现。
见陈无忧进来，两女连忙起身，迈开匀称修长的大腿来到他的身前。
林可可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挽住了陈无忧的胳膊，在他耳边柔声问道：“无忧哥哥，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陈无忧点头应道：“很好看。
只是，你，还有婉蓉，你们两个人这身打扮从哪里来的？
这个世界也有丝袜吗？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当然了，陈无忧并未将最后两句话说出口。
林可可看了徐婉蓉一眼，她回答道：“这个，这是婉蓉姐姐从坊市上买回来的。”
陈无忧用询问地目光看向了徐婉蓉，表示让她详细讲述一下。
徐婉蓉解释道：“今天我去卖菜。
发现衣服店里面上了几款新样式的衣服。
听说这是钱家的小少爷设计出来的，销量还很是不错。
我想老爷或许会喜欢，所以就买了一些回来。”
陈无忧闻言，不由得是在心中感慨，还是这些世家子弟会玩。
他一个公主抱将林可可抱在怀里面，打算回屋和她深入浅出地探讨一下这件新衣服后再来吃饭。
“陈道友在家吗？”
然而，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是响起了方钰的叫门声。
陈无忧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叹一声扫兴。
他只得是恋恋不舍地将怀中的林可可放下，走过庭院，来到大门前给方钰开门。
见陈无忧脸色不太好，方钰不由得是下意识地问道：“陈道友？
莫非我来的时候，打扰了您和您的两位道侣修行？”
陈无忧对方钰讪讪一笑道：“没有，我们正准备吃饭呢。”
方钰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说道：“我来你家蹭饭。
你应该不介意吧？”
陈无忧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我很介意。”
方钰螓首微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道：“好，既然你盛情相邀。
那，我就只好留在你家吃饭了。”
陈无忧：“？？？？？？”
一时间，陈无忧有些懵，他发现方钰没有之前那么天真无邪了。
现在的她好像是学坏了。
明明知道打扰了自己的雅兴，她竟然是还赖着不走，非要留下来蹭饭。
吃饭的时候，谈及钱家破邪符的事情，方钰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她摇了摇头道：“没想到啊。
最后的结果竟然真的和你说的一样。
草草收尾，不了了之，真真假假争论不休。”
陈无忧给方钰往碗里面夹了一个鸡腿问道：“详细说说。”
方钰无奈一叹道：“钱家一共卖了两次符箓，赚了两万块下品灵石就收手。
但，钱家特殊符箓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响。
刚开始有人低价出售自己手中的钱家特殊符箓。
后来有人铤而走险，也弄了几张白条子混在其中，赚了一大笔钱。
之后传出钱家的特殊符箓对邪祟无用，那就是普通的白纸条子。
愤怒的众人冲到钱家府邸，要他们给一个说法。
钱家二话不说，直接是拖出来数十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人丢到众人面前，让他们那些人自己说。
那些被打的人说他们为了利益铤而走险，用白条子伪装成钱家的特殊符箓不断转手。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有人站出来说他还用钱家的特殊符箓救过命，大部分的人恍然大悟。
然而，有一些人声称他们的特殊符箓就是从钱家买来的，却还是对付不了邪祟。
要不是他们手上还有一些真的破邪符，可能就交代在那些邪祟手中了。
再然后，再然后就真真假假争论不休，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陈无忧沉默，久久未语。
林可可的秀美微微蹙起，她发表自己的看法道：“这？
方公子？
所以钱家的特殊符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方钰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自然是假的了。
那天我和陈道友亲眼看到了他们做局。
不仅如此，我更是看到了钱多多手中的那张白条子。
那的的确确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白条子。”
接下来，方钰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等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听到这些的林可可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她想不明白，天下竟然是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徐婉蓉虽然也是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林可可反应那么大。
她是见过那些达官贵人的真实面目。
明面上，他们教导大众要遵守规则，要有礼义廉耻，要懂得奉献。
实际上他们则是唯利是图，看人下菜碟。
在大家族之中，兄弟相残，给自己弟弟戴绿帽子，甚至弑父纳母等事情都是屡见不鲜。
他们并没有世人看起来那般光鲜亮丽，高风亮节。
只不过，徐婉蓉仅仅是个小人物。
她从来都没有机会能够看透那些大家族做的杀局。
林可可有些疑惑地对方钰问道：“方公子。
那，真真假假争论不休，以后就没有人去找钱家的麻烦了吗？”
方钰叹道：“怎么可能没有？
只是，区区几个底层修士，如何能从诡计多端又家大业大的钱家手里面讨到便宜。
有人去要求钱家退钱被乱打一通后丢了出来，之后就有仗义执言的壮士站出来讲明真相。
他表示被打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邻居，自己从未见他买过钱家的特殊符箓。
他手中的白条子大概率是从其他人手中买来的，或者是他随便弄了一张白条子，想要来讹诈钱家。”
说到这里，方钰话锋一转道：“可，那个人真的是不是被打那人的邻居，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就算他是被打那人的邻居，又有谁能够保证他没有收钱家的钱？不是在为钱家做事？”
说到这里之时，方钰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说起来，这个陈无忧也太会了吧？
半个月多月前在怡红院，他第一眼便是看出了这件事情是个局，拉住我劝我不要掺和进去。
不仅如此，那时的陈无忧更是精准的预言了钱家刚开始不会卖符箓，后面一定会卖那种特殊符箓，破邪符一定会跌价，会被人偷偷收购，最后这件事情会真真假假说不清，不了了之。
厉害啊！
虽然陈无忧自谦说聪明人都能看透这个局。
但，我感觉整个云雾城内，除了那些做局者，能够看透这些的人寥寥无几。
也是哈，聪明人肯定是要用这种阴谋诡计去收割别人的，除了陈无忧和一小撮人。
陈无忧！
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你是云雾城穷山恶水中长出的青松啊！
在这个人人手握镰刀收割别人的云雾城，你能坚守本心，不混入其中，不与他们群魔乱舞，殊为不易啊。”
在方钰看来，陈无忧是出淤泥而不染，身坠黑暗却心向光明。
在钱家收割世人的时候，陈无忧没有参与进去，没有去坊市上低价收购符箓，也没有拿着白条子去倒卖赚钱。
方钰心中清楚，以陈无忧的才智。
他若是想要从这场饕餮盛宴之中分一杯羹，那是非常容易的。
可，陈无忧并没有这样做。
之前方钰和陈无忧闲聊，方钰听陈无忧诉说过许多苦水。
陈无忧说他那天真的很想逞一次英雄，像萧少恒那样。
可，他不想死，最终他只能掩埋了萧少恒和那对母女的尸体。
陈无忧还说他真的很想救那个小女孩，可，他真的无能为力。
即使看多了这个世界的黑暗，陈无忧心中依然有着一丝善良和坚守。
只不过，陈无忧不会让那死善良左右自己的决定，以至于让自己死在这个乱世之中。
他会在力所能及又不伤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帮助别人。
陈无忧并不知道方钰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他一脸诧异地看向了方钰，没想到她竟然是能够说出之前那一番话。
“看样子，经历了社会的毒打，这妮子也没有之前那么天真无邪了。”
陈无忧在心中感慨道，一时间不知道该为方钰感到高兴，还是应该为她感到悲哀。
林可可无奈地摇头道：“真的？假的？
这？
若是不知道内幕的话，分不清，我真的很难分得清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婉蓉开口说话了，她对林可可劝慰道：“可可妹妹不必苦恼。
只要老爷和方公子能够看出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行了。
我们只要跟着他们两人走，相信他们的决定，绝对是错不了的。”
林可可点点头，感觉徐婉蓉说得好有道理。
是啊，自己为什么去思考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跟在陈无忧后面不就行了吗？
真的是，自寻烦恼了啊。
吃饱喝足之后，方钰施施然地离去。
关上院门回来后，陈无忧对林可可和徐婉蓉小声嘱咐道：“日后遇到危险，若是我在你们身边，跟紧我就是了。
若是我不在的话，能跟上方钰也行，抱紧她的大腿不要松开。”
林可可和徐婉蓉没有追问原因，两女皆是点头表示同意。
三天后，练功房之中，陈无忧蓦地睁开了双眼。
【功法；长青功*练气篇；炉火纯青（1\/400）】
看着面板上的这条消息，陈无忧有些激动地在心中自语道：“不错。
随着长青功的熟练度提升了一个大档次，我的修炼速度将会大大增加。
也许用不了半个月，我便是能够迈入练气后期。
到时就能修炼师父留下来的石化术和凝冰诀了。”
练气中期突破到练气后期，看着只差一步。
可事实上，对于像陈无忧这样资质平平的普通人而言，这一步便是一个鸿沟。
举个简单一点的例子，这一步就是月入一万和月入十万之间的差距。
两者之间的差距看似仅仅只有一个零。
然而，那个零却是绝大部分人穷其一生也无法突破的存在。
若不是有法袍，丹药，以及熟练度系统的加持，陈无忧确信，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他也达不到现在的成就。
成功真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一丝天注定。
可在大多数情况下，许多人都不是输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上，而是败给了那一丝天注定。
若是没有那一丝天注定，那便只有像齐怀宇一样，入邪道，剑走偏锋，用生命，冷血，狠毒等来搏出一条生路。
推开房门，寒风吹来，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片片雪花从天空坠落而下。
看到漫天雪花飞舞，陈无忧不由得是感慨道：“落雪了吗？
唉，云雾城和落日宗断了联系，成了一座孤城。
外有蝗虫肆虐，内有世家收割。
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个冬天？
让我想想，那些大家族想要迁徙的话，时间应该是明年开春之时。”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
倚门望行人，念君长城苦寒良可哀。
别时提剑救边去，遗此虎文金鞞 靫。
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
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
不忍见此物，焚之已成灰。
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陈无忧一边迈步向外走出，一边吟诵出了诗仙李白的《北风行》。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陈无忧有些理解李白，杜甫，白居易，岳飞，幸弃疾，诸葛亮等人了。
面对时代的大浪，他们有心改变，却无力回天。
就如现在一般，城外金翅蝗虫肆虐，饿殍遍地，城内世家横征暴敛，大肆收割。
他却是只能静静地看着，无能为力。
初读不知诗中意，再读已是诗中人。
自己同他们一样，无力改变。
庭院之中，片片雪花落地，已经堆积了半尺多高。
今天的林可可给人的感觉格外可爱。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厚棉衣，棉衣上面有帽子，帽子顶部还有两个毛茸茸的白色圆球。
她的下面则是一条白色棉裤。
不仅如此，她戴着手套，穿着棉鞋，围着一条粉色的围巾。
林可可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徐婉蓉和林可可截然相反。
她仅仅是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隐约间可以看到白色锁骨下的丘壑。
一双白皙匀称的修长大腿被黑丝仅仅包裹，在红色大衣的映衬之下，其更是显得尤为吸睛。
由于她身上那件红色大衣是一件一阶上品的法袍，具有非常好的保暖功能，所以并不会让她感到寒冷。
当然了，徐婉蓉也就在家里面穿得这么好看而已。
平日出门时她都会穿得又旧又破，还在脸上，手上，头发上涂上泥巴。
城内的情况比城外强上太多了，徐婉蓉乔装出门后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深谙陈无忧苟道的她还是很少出门的。
两女拿着扫帚和铁铲在庭院中清理出一条条道路，看起来宛如是蜘蛛网一般。
之后在林可可的央求下，徐婉蓉只好陪她一起堆雪人。
看到陈无忧从房间里面出来，林可可的玉颜之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揉捏出一个大大的雪球，朝着陈无忧所在的位置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