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出售高阶秘籍也带来过变动，但是那些变动对正道的影响完全在可控的范围内。
购买高阶秘籍需要非常多的灵石，而小门派的资源本来就有限。即使有些家底的门派买到高阶秘籍，也还是正道中的门派，不会因此反叛还会增强正道的实力。
可异血不一样，异血不归属于正道也不归属于已经消失的天命教，祂不听从于任何人，还给祂们带来非常多的麻烦。
以浮云书院招收学生的条件，一旦书院发展起来，必定会影响到所有门派。
堆息忽然看向一侧的地图。
异血祂动不了，但灵狐族可以。灵狐族的商道确实带来诸多便利，但商道可以再建，一旦浮云书院发展起来，就没有回还的余地了。
还能顺势在灵狐族的门上做一些文章。
——
书院内，原本应该去招募新生的队伍还没有出发。
招生是由内院的教习们亲自去，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一行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木雕的盒子，还有灵狐族人随行。
青堰站在一侧，给队伍送行。等人都离开后，笑容底下露出几分暗藏的冷光，“祂们这次估计忍不下去了。”
白书意感觉祂们不会直接对招生的人出手，更可能是对灵狐族出手。
书院与灵狐族是合作关系，灵狐族发生什么事肯定会影响书院。商路一中断，交易普通商品和招生都得另找办法。
白书意由衷道：“希望祂们能出手狠一点。”
青堰愣了一下，“什么？”
“这样就不需要留手了。”
白书意思索之后的规划。
祂们一动手，她就有借口顺理成章地把树林的分枝插到祂们的领地里去。趁着矛盾最尖锐的时候把那些非常招仇恨但她很想做的事给做了。
“……你要下死手？”青堰的神色由冰冷转为迟疑，“我们需要人去应对域外生物，千机城也不会眼看着死太多十二域修士。”
域外生物确实是一个麻烦。
“不需要那么血腥。”白书意接着说道：“如果十二域修士亲自来可以先打残，修士生命力顽强祂们又有资源，在应对域外生物前应该能完全恢复。”
不打域外生物是不太可能的，有千机城压着呢。
域外生物的袭击有周期性，可以按照已知的时间来推算下一次袭击的大致时间。
青堰：……？
后面那段话哪里不血腥了吗？
青堰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把心里话问出来。白书意看起来完全不怕遭到报复，也不顾忌于什么。
实际上白书意只是认为这一战无法避免。
她肯定要发展书院来削弱门派的地位，各门派也肯定不会放任不管，既然一定会对上，那就打得彻底一点。
之后的发展如白书意所料，正道没有动书院去招生的人，而是直接对灵狐族的商道出手。
数个门派先后以搜查天命教残党为由单方面封锁祂们所掌管区域的商道。封是封上了，搜查要多久、什么时候解封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灵狐族的商道准确来说是一张细密的传送阵网络，那些区域都是网络上的点。随着封锁的区域越来越多，这张网会越来越小，直到失去效果。
“祂们可真会找借口。”青堰嗤笑。
灵狐族是正道中人，用这个当借口是正大光明的说灵狐族和天命教残党勾结吗？
阅海取出一枚精巧的茶壶，给白书意倒上茶，这次是提前准备的冰花茶。“那边的学生招完了吗？”
“没有，今年招得比以往要迟。我刚让人过去。”白书意笑着接过冰茶，“时机刚刚好。”
青堰低头看向自己杯中的热茶，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被封锁区域的城中，金尧带着一众新招来的学生如白书意所说的到达灵狐族的驻点外。
此时灵狐族的驻点外站着数位问心门的修士。
问心门修士看到金尧脸上由无底之海中生物的兽骨制成的面具，露出几分得体的笑容。
“诸位是北地城名下浮云书院中的人吧。真不巧。问心门最近在搜查天命教残党，需要暂时封印传送阵，就劳烦换个法子回书院了。”
这人说话的语气彬彬有礼，面上却显露出不容拒绝的姿态。
金尧看着眼前问心门人暗中警惕的模样，心中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在问心门时的境遇。
祂有些明白院长让祂们各自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招人的意思了，不仅是为了更好的招收学生，也是为了让祂们亲自来做一些事。
金尧开口确认道：“诸位的意思是，为了搜查天命教残党这里的传送阵已经封印？”
问心门人：“正是。希望诸位能理解门主除恶心切。”
“自然能够理解。”金尧说道：“不过还请诸位让开，让孩子们先进灵狐族的驻地，休息休息。”
问心门人心中松了口气，带着人让开位置。
等到这次招来的学生全部进入驻地，驻地内的灵狐族和金尧的面具眼睛的位置对视一眼，回到驻地内照料那些孩子。
此时问心门人还未离去，见金尧没进入驻地而是看向祂们，几人心中又打起鼓。
门中下令过不要主动和北地城、浮云书院起冲突。异血可不像其它门派中的人一样顾及面子和关系。
当初木山岭围剿异血，即使没成功异血还是夺走了门，直接导致木山岭衰落。后来异血又用死息淹了千灵塔，说是给天命教的回礼。
现在不论是直接带人围剿异血的木山岭还是传出“命主”名声的天命教，都已经从十二洲中消失。让人难免多想。
甚至有人猜测，天命教消失的背后也有异血做推手，只是并没有证据。
问心门人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问心门是此处的东道主，有件事确实要告知诸位一二。”
金尧观察几人的反应，继续说道：“既然传送阵无法使用，我们就只能用些别的法子带孩子们去书院了，总不好耽误祂们学习。”
问心门人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就见金尧取出一个木盒，从其中拿出一根淡青色的树枝，还没等祂们阻止，树枝就已经落到灵狐族的驻点内。
树林落地便开始疯长，巨大的树干没有穿破灵狐族驻地的建筑，而是如同虚影一般笼罩住驻地。
问心门人大骇：“……无底之海上的森林？！你！”
金尧忽然笑了笑，“诸位放心，以城主和天命教之间的仇怨自然不可能让天命教的残党逃了。诸位要是想借道去别的地方，也可以来这里。”
问心门人心中怒吼：这是逃不逃的问题吗？！
金尧像是没发觉祂的变化，“祝诸位早日抓住天命教的残党。”
问心门人：……
说完，金尧便转身进入灵狐族的驻地。
驻地内的灵狐族人早已知晓，看到树林的虚影时还是感到新奇。祂们常驻在这里，没见过无底之海中的生物。
金尧照常带着孩子们前往浮云书院，只是这次走的不是传送阵而是树林雾气中的空间乱流。
等人都离开，树林的虚影迟迟没有消失。
问心门人闭上眼睛，完了。
大门派中不是没有对付森林的方法，可这是异血让人送来的森林的分枝。动了祂就是给异血递刀。
无底之海上，白书意借用兵虫的视角“看”着树林的分枝驻扎进全部十二洲，驻扎的区域越来越多，她的心情越来越好。
只可惜其它门派很快反应过来，不再继续封锁灵狐族的驻点。
让森林扎根在领地里和把刀架脖子上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