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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的妹妹就这样了,我实在是没法子……”厄里斯神殿内,厄里斯女神闭上眼,沉沉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才不是我的亲妹妹!我的‘妮可雅’才不是这模样!”阿特由于无法承受所谓的“结果”,朝厄里斯女神嘶声大喊后,颓然跪坐在地面上,失声痛哭,随即起身重重跺了跺脚,转身飞也似地跑开,其奔跑速度将已到达神殿前的美亦、正怀抱玩具熊的恶意女神艾默妮与杀戮之神弗诺斯【22】都吓了一大跳。

唯有雨薇冷冷瞥视了她离去的身影后,忽而露齿大笑,笑得快意畅然。

仍是孩童之身的艾默妮抱紧了玩具熊“米克”,小心翼翼地观察雨薇的神情,有顷望向弗诺斯,偷偷问道:“弗诺斯哥哥,怎么阿特姐姐、妮可雅姐姐一个哭,一个笑?真奇怪!”

弗诺斯宠溺地抚弄艾默妮柔软的金发,牵住她娇嫩的手:“你还小,只能告诉你以后长大了,务必离人类的男子远一点。好了,我们暂且先离开吧,妮可雅回来复命了,让她和母亲大人多说说话。”

人类的男子就这么有魅力?艾默妮听得更加糊涂,但也没再细问下去,耸了耸肩便抱着玩具熊,与弗诺斯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我回来了,里格尔的下落我已知晓。这是你要的‘潘多拉之镜’,到时你自己还给修普诺斯!”待美亦鞠躬行礼后,雨薇不冷不热地道,迅速取出一面镜子,朝上方随手一抛。镜子划出一道银光,被高高端坐于金座的厄里斯女神一把接住。

“妮可雅,我……你伤得很重……”见雨薇浑身都是血却神情凛然,面色恭谨而伫立不跪,厄里斯女神一阵心疼。她咬了咬唇,多少想说的话哽在了喉间,变成了这句客套的问候。

雨薇扬唇轻笑,仰面斜睨厄里斯:“女神,我这姿态是不是让您失望到家了?哼,为了让我复活,你在那时空里,故意挑拨安德鲁与埃里克的兄弟纷争!不惜让阿特姐蛊惑埃里克的心!更让弗诺斯、阿特姐在全球各地制造大屠杀,多少生灵涂炭!而且,你为了引导出我心中的‘恶’,居然让冥界设了这么卑鄙的圈套!你算什么‘母亲’!?”

这番喝问响彻神殿内外,呛得厄里斯女神当场哑口无言。没错,为了面前的女子复活为传说中争端女神的姿态,她在其觉醒一事上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然而终究无济于事。

到底在哪个环节错了呢?

不,没有错,或者一开始就错了——自从派遣争端女神降临人间,让其在这人世间兜兜转转多少年,散布各种不幸伊始,这所谓的命运就再也不是她这不和女神所能掌控了。

总之,回想起那觉醒归来的女子,用一双疏离的眼睛端量她与兄弟姊妹,以及每逢不论阿特等邪精灵苦口婆心地规劝时,她那漠然一句“我的母亲是生我、养我、为我而死的人类女人,她已经死了多时,心中便隐隐生疼。

“薇薇……”美亦尴尬地伫立一旁,不知该如何说好,只得轻轻碰了碰雨薇的手臂,却被雨薇反掌甩开。

良久,雨薇含泪凝视厄里斯女神,哽咽道:“如今,‘他’再也不能离开‘格林幻境’,而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了!母亲大人,为什么要横加干涉我的私人感情?你实在太狠心了……”

母亲大人……厄里斯女神闻声一怔,不可置信地俯视高高的台阶下的雨薇,迅速离了金座,瞬移至她面前,疼惜地抚摸她的面颊。

原来妮可雅虽游历人间多年,其实什么都记得。只是儿女们长大了自有一番命运,注定拥有自我思想、自我主张、自我判断,从而自我徜徉于属于他们的天地之间。

身为神祇的母亲如此粗暴干涉,虽归结于有着如同人类对子女的几分疼惜与不舍。但这终究化成了畸形的爱,不仅深深伤害了子女,也深深伤害了她。

而今由于自己,由于“格林幻境”是白日梦的发源地,注定了那里与圣域,与伊甸园,与冥界,甚至与奥林匹斯山隔绝,注定了妮可雅与她的人类恋人,参商永隔。

里格尔,原来我不经意间,竟是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这是我的错……今后就按照你的心愿生活吧……去见你想见的人,做你想做的事……”厄里斯女神涩然而笑,却是想起什么,轻声道,“再说,你并没有失去一切,不是么?只是……别在那人面前暴露了真身,毕竟他和他兄弟不同。”

这是唯一的要求。

雨薇想起了那曾在墓碑前放了一束鲜花,笑容无比熟悉的陌生男子,破颜而笑。

最熟悉的陌生人,那又如何?至少那男人仍在世上,还有身边的美亦。

“美亦,等里格尔他们回来后,我带你去见个人!”雨薇欢笑地抱住美亦,“走,先胡吃海喝去!”

美亦见雨薇忽然“暴雨转晴”,颇为讶异,扬眉探询道:“前世的因缘再续?”

“聪明!晚饭我请了!Let’sgo!”

祝你幸福,妮可雅,蓝。不和女神目送雨薇与美亦那融入夜色中的嘻哈打闹、结伴远去的背影,头一次感觉和睦如此美好。

注释:

【22】杀戮之神,英语Phonos,希腊语Πονο?,厄里斯女神众多儿女之一。在授权创作的官方漫画中,他曾在诛杀天蝎座黄金圣斗士未遂后,被后者一击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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