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你说的两年之约的还作数吗？”萧菲菲心灰意冷，自己的执着竟然被当作他试图挣脱的束缚。或许陈黛说得对，两个互相很喜欢的人未必走到最后，独立的个体走向结合的过程，不会一帆风顺。
陈灿无奈：“你还没看清我的本性吗？别的事情都好说，只是朋友的话我会是个很好的朋友。但在男女恋情上，我就是个渣男，你会被我伤害的。你也别给自己找理由，说我为何变得现在这样，以及期待我终究会回到过去。回不去了，我已经彻底放下之前的自我束缚，决定当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我问你两年之约还作数吗！”萧菲菲恼怒道。
“只要我还活着，约定就作数。但是，你不担心我会为了让你放弃这个约定而故意为难你？放手吧，菲菲。”
“如果我退出娱乐圈，专心当你的女友呢？”
陈灿头疼，“你之前不是已经尝试过，当不了等在家的那个人吗？好吧，我们都是任性的人。但我的任性不会妨碍自己的事业。而且你该清楚，如果你那么做，毁掉的不只是你自己的人生。”
“如果呢？”萧菲菲偏执道。
“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我告诉你，暂时我不需要。我已经有这样一个人，她已经是我的家人。而且，我们是不能那样生活的，那只会让生活的繁琐小事伤害我俩。我认清了自己，现在也认清了你。”
“她是谁？”
“安柠。”
萧菲菲默不作声。
陈灿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兄长的责任，很难得，有这样的身份能让我满足于家庭的生活。你知道的，自从我爷爷过世之后我便没了家人，也渴望家庭。我已经在二阿姨那里承诺，会照顾安柠长大。”
“这不冲突，兄妹是兄妹，情侣是情侣。”萧菲菲试图挣扎。
“时间什么的是有限的，我已经很难拿出更多。你其实也好奇，忽然间我怎么决定结束和张心怡的特殊关系？也是因为如此。毕竟我的职业也不是养情人，对吧。”陈灿难得在这么紧张严肃的氛围下开了一句玩笑。
“呵，自相矛盾了吧？你刚才还说自己是个渣男，唐然确信你变得花心了；现在又说时间有限，在恋爱上面可分的很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萧菲菲思维还是这么敏锐，总是能找到问题的缠绕之处。
陈灿唉了一声：“并不矛盾。花心渣男就是，想撩去撩，但不负责。就是大概短期内我不会与别人是那种情侣关系了。因为是情侣的话，要投入的东西太多。那么你又该说，如果是偶尔联系的情侣呢？那么，何必要是情侣的身份呢？”
即便是每天一个电话都会让陈灿觉得浪费。美好的青春，美好的21世纪在向他敞开怀抱，哪里有闲工夫去想别的？这就像是一个饿久了的人，突然来到一个遍地是美味食物的地方，他一定要先把自己吃饱。
他不肯定自己能赚十年之后的钱，所以先把这十年能赚的钱赚了。
当然，作为人，肯定是有基本的需求的。目前来说，以他的条件，基本的需求那还不是任自己挑选？他已经不是刚穿越过来的那种心态了，见到什么好的都想要。
“我懂了。现在的你，在男女之事上，所剩下的空间就是包养别人吧？被包养的人呼之即来，不会扰乱你。”萧菲菲愈发觉得陌生。丑闻打击有那么大？还是自杀未竟让他彻底变了一个人？
她清楚，其实说白了，陈灿就是需要一个不需要女友身份的女友。这种身份，很多人会愿意的吧，但不包括她。
“那么，这样的陈灿，你还愿意与之交往？绝交，大概是对于我俩曾经的过往最好的态度。”陈灿终于回到正轨。
陈粲就是那种“你千万别对我太好，否则我会很有心理负担”的人。用某人的话来说，你陈粲有什么可图的？别人对你好，你就接着完事了，想那么多干嘛？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大家都偏爱你、宠爱你，想着呵护你？
也不是。人与人的关系，有这种情感往来的，可以称之为羁绊吧。别人待你的好于陈粲而言就是羁绊，他不能控制自己不产生这样的心态。所以，羁绊就是束缚。
若是狼心狗肺丝毫不在乎别人待自己如何的人，那也是了。
萧菲菲终于认清了现实。或者说她终于面对现实了。她以为唐然才是她的敌人，可唐然说得对，她和唐然不是敌对的关系，她俩本该是一条战线的人。
想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唐然和陈灿之间的冲突也爆发过。唐然是实在无能为力才放弃的吧？也没有完全放弃，仍旧与他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
“我去见了赵倩儿。”萧菲菲自语：“她又是谁的影子？听说她像我，见过之后也没觉得投缘，她有点笨，我不喜欢笨的人，你也不是会喜欢笨的人。”
“这与她无关。你与她不同，你不需要我照应，反而你能安排我。你大概觉得这就是可怜的男人的自尊吧。是吧，如果这点可怜的男人的自尊都没有，我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你相处？我不觉得自己是不能和你相提并论的人。但是现实它不是不作声的，至少我没法安排你吧？”
萧菲菲回过神来，“你反复强调，是想让我认为，你之反应是愤怒？我不觉得你是那样的人，即便你变得令我陌生。某人说得对，对于自己本不必遗憾的，总是会特别的遗憾，总是会加倍地补充。这么做，自寻烦恼。”
“某人也不是个好人。”陈灿颇为不爽，“她对你什么想法，这么久了你就一点都不清楚？既然我划清界限，那我就说一句年少轻狂的话吧。将来，某人给我带来的痛苦我会加倍奉还。”
萧菲菲头疼，“算了，跟你说不清，某人的出发点是为好。还是说绝交之事吧。”
何所谓现实？大概部分的就是，当年那人让陈灿放弃萧菲菲知难而退的手段吧。虽然无非就是身份的等阶差异、资源的控制权力，但也非常有效。不然，何以陈灿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萧菲菲呢？
大概在那人看来，陈灿就是乡下来的穷小子，没资格没条件追求萧菲菲。
绝交就是不再联系？那也过了。不过不会是之前的那种关系而联系。比如不会自然地讨论一些话题了，不会亲昵地做些动作了，不会真情相待了。
娱乐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里能照面的关系都不保留呢？
“我们的照片，全删了吧，免得以后回想起来心烦意乱。我给你写的那些文字，还给我吧。你的东西，我也全部奉还。这样彼此也安全。”
陈灿多说了一句，惹得萧菲菲极为不满：“安全？你担心我泄露？”
“不，就是会感到恶心，有一天你把我送你的这些拿给你的男友或者某人看。你当然不是这样的人，我信。未来，谁说得准呢？不趁着现在彼此都有留恋，把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解决好。”陈灿补救道。
萧菲菲感觉很奇怪，为何这样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冷静？为什么他不会要死要活的呢？这样很令她伤心。她本以为，绝交之事一定是她先提出的，一定会让他痛得死去活来。她很不服，被先一步提出这样的事很让她受伤。
为何你没那么痛苦？这于我很不尊重的好吧！
那么丑闻那样的小事他为何要死要活的？还尝试自杀？不懂，真的不懂。原来之前的陈灿她也没完全搞懂，自以为的理解，只是平常部分。人在特殊情况下的反应和行为才是最本质的吧？
她很可惜，她不想删完照片。这样一段感情，以这样的方式首场，让她对情感之事心灰意冷，大概以后也不会这么深深的喜爱一个人了吧。可要怎么说？既然他这么绝情，自己要更绝情，以显得自己才不是爱得更多的那个？
她没这么傻。就是要彻底结束，她也想让他一直怀念自己的好。只要一想到以后他不会再像爱自己这样爱着别人，她就觉得欣慰。
至于唐然，呵呵，她始终都不认为陈灿与唐然的关系是纯粹的爱情。她和陈灿的才是纯粹的爱情好吧？或许正是这么纯粹，才没好的结果？
不，别自作多情了。
“找个时间当面聊吧。我现在一时也想不全我在你那边还有什么。见面的时候我会带上清单，我们当面交割。”萧菲菲提议。
“好。”陈灿爽快的答应。
夜色渐白，已有早起的商贩出来活动。
“哦，对了，有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就是，你在我家的那两天，除却你留下的那些食物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比如，在我的书房榻上。”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了，那个藏在床上的蓝白条纹内裤到底是谁放的？他当初也认为是萧菲菲干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觉得，萧菲菲不是会这样做的人。
“或许吧。我累了，下次再聊。”萧菲菲言语含糊。
早上送陈灿回应天的路上，韩修非常尴尬。张心怡已把对陈灿说的话知会了他，这个愚蠢的感情用事的女人，他在心里把张心怡大骂了几十遍。
陈灿似乎完全不困，还有闲情逸致地看自己参与的RM，时而发出愉快的笑声。
老板可以不问，韩修不能装糊涂不说。“咳咳，Boss，这个，我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陈灿闻言放下电脑，温言道：“放心，我不会去法院告你的，毕竟我也没有你泄露商业机密的证据，对吧。”
韩修闻言心中一沉，知道结局基本定了。可他不甘心，努力解释：“Boss，工作的事情我可从来没向别人泄露丝毫！我虽然拿钱办事，我也是缺钱的人啊，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可在工作上，我尽心尽力，没有丝毫懈怠。Boss，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真的想和你一起构建你的商业大厦。我这人虽然嘴皮油些，做事极有分寸，你是清楚的。而且不信你问萧妃，她不会隐瞒你的。”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留下。
陈灿神情温和，“公司不是家庭，即便家庭，人来人走的也正常。这段和你合作的时间我很愉快。你的能力很强，口才又好，人脉也宽，在别处或许吃得更开。以后有机会说不定我们也会合作的。”
韩修还想说些什么，陈灿制止道：“多说无益，再说令人生厌，好聚好散吧。”
陈灿清楚，韩修不想离开的主要原因还是股权。沈醉之外，韩修、孔雨巷等人的股权是有获得条款的，必须要满一定的年限才可以。灿然文化才成立近两个月，韩修当然不满足获得协议股权的条件。
这种事情，他早有心理预期。合伙创业，中途有人离开很正常。
韩修现在是讨厌死了张心怡，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不，是没控制住心。他本以为，接触久了、身边待长了，张心怡就不会再是粉丝心态，不会凡事以陈灿的利益为第一了。唉，萧妃也是疏忽，干嘛非用粉丝呢？
沈醉推门进入陈灿办公室，看着一脸严肃在教安柠经济学常识的张心怡，“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怎么韩修要走？怎么陈灿给我发这样的信息？韩修在我们这个团队很重要的，他不会不清楚。”
双眼青圈一看昨夜就没睡好的张心怡，动了动嘴角，想笑未笑，“这样的事情他不会胡来的，一定有必然要这么做的理由。”
下一个要赶走的，就是她了吧？
沈醉无奈道：“公司这样是不行的。你得好好劝劝陈灿，吹一吹耳旁风，别因为私事就把人赶走。”
陈灿回到公司，立即召开董事会议，先称赞了一番韩修，然后说自己已经接受韩修的辞职，从今天开始韩修的工作将会由沈醉兼顾。
会议开完，沈醉等其他人离开，笑道：“怎么？不是你一直都担心我的权力太大会架空你？怎么舍得把金融这块的事务交给我？”
陈灿也笑：“没有的事，这不没办法，只能辛苦你了。招人需要一段时间，你就多操劳一点。”
沈醉收敛笑容，严肃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和张心怡，都是萧菲菲派到我身边，监视我的人。”陈灿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向沈醉隐瞒。毕竟沈醉是他最重要的合伙人。
沈醉眯了眯眼，“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