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顾怀言一边又小声提醒道：“皇上，那宁妃……”
宁！妃！
提起这个人，德庆帝眼珠子里都在冒火！
“是了，还有这个毒妇！”
德庆帝脸色阴沉下来，“你去把那个毒妇给朕叫来！”
“是。”
顾怀言面不改色的应声出去，推开门，就看到宫门外侍卫太监们各司其职，安分站着。
往日里一向高傲的宁妃，眼下跪在殿门口，一双漂亮的眼睛都哭肿了。
正低声下气的求着守门的太监，求他进去帮自己通禀一声。
真可怜啊~
可惜！
谁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顾怀言眼底一片冷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宁妃娘娘，请吧，皇上要见你。”
“顾公公~”
宁妃一脸脆弱的看着顾怀言，“皇上他……”
她有心想问两句。
顾怀言却不给机会，只抬抬手，指向宫殿内。
这么不给面子！
宁妃脸色一僵，暗骂道：不过就是个阉人，仗着皇帝信任有几分脸面，今日竟敢这般不将她放眼里。
且等着。
待她翻身……
想归想，宁妃还是一脸忐忑的在芍药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虽然宫殿里的窗户，被顾怀言打开了。
可味道还没散开。
宁妃先是一羞，而后看见皇帝身后榻上安眠的、仿若空谷一朵牡丹花的桑清九，心头瞬间又气恼起来。
这样的宠爱，本该是她的！
“宁妃！”
德庆帝厉呵一声。
宁妃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也顾不得吃不吃醋，忐忑不安的跪下。
不等德庆帝追责，便先辩解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在汤里下药！”
“证据确凿，你还要满嘴谎言，你当朕是傻子吗？”
德庆帝气得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宁妃砸去。
宁妃躲都不敢躲。
索性跪得远，德庆帝刚才自己折腾一阵，把自己折腾得够呛，手上没力气，也就没真砸到人。
“皇上明鉴！臣妾不是那种人，这汤、定然是有人构陷臣妾……”
宁妃看德庆帝真的怒了，甚至都动手了，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跪行到德庆帝身边，准备撒个娇，像往常那样。
希望德庆帝看在过往情分上，轻轻揭过此事。
此时，顾怀言才进来，低声道：“皇上，奴才方才叫人查过了。此汤是宁妃宫中的小厨房煮的。”
“定是那厨子被人收买了！”
宁妃连忙说。
顾怀言看了眼她，又道：“那御厨是黄德全。”
黄德全，明面上看是皇帝的人。
皇帝自然不会疑心对方，“你继续说。”
“那碗汤是芍药亲自去拿的，除了宁妃和芍药，便是方才的试药太监和奴才碰过。”
顾怀言淡淡道。
他丝毫不介意把自己扯进去。
因为他足够自信，皇帝是绝对不会怀疑他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皇帝顺着顾怀言的话一琢磨。
这黄德全，一直都是皇帝比较信任的御厨。
当初他还宠爱宁妃时，宁妃非得要黄德全去小厨房给她做饭，皇帝是万般不舍才把人给了她。
所以对皇帝而言，黄德全是个比较值得信任的厨子。
而且黄德全真要下药，那也是听从了宁妃的意思。
再说回来。
试药的小太监，都把自己折腾进去了，肯定不是他动的手。
何况他动手干什么？
顾怀言就更没必要了。
他下药干嘛？
推桑清九上位？
这不搞笑吗？
就桑清九那脸还用顾怀言推，在自己面前晃一圈，他都得把人收了。
该说不说，德庆帝还是很了解自己的。
所以如此分析下来……
德庆帝将目光对准宁妃，语气森冷，“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对朕下毒，你这是死罪！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皇上！”
宁妃哀嚎一声，“臣妾冤啊！”
德庆帝看见她就气得不轻，本想直接把宁妃给杀了的。
可仔细一琢磨，宁妃他爹，可是手握重兵的林大将军，他把人杀了很麻烦。
“今日起，宁妃夺其封号，贬为答应，禁足三月，迁至梨落宫，罚抄宫规一百遍！”
德庆帝说罢，看向顾怀言。
顾怀言微微躬身，“林答应，请。”
宁妃……
哦~
现在该是林答应了。
她整个人都傻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向德庆帝，“皇上！臣妾冤枉啊！您难道忘了之前跟臣妾在一起的那些……”
梨落宫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冷宫！
又偏又远还荒凉，之前还因为死过一个嫔妃，闭了宫，一直都没人收拾呢。
她住那地方去，还贬为了答应。
那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朕若不是顾忌过往种种，你早被朕杀了！顾怀言，把她给朕拖下去！”
德庆帝蛮不耐烦的说。
顾怀言应了声，抬抬手，两个跟在后面的小太监便手脚麻利的把林答应给拉出去。
等人彻底离开，德庆帝才冷哼一声。
他扭头坐在椅子上，瞅着榻上还在睡觉的桑清九，心思又有些活络起来。
顾怀言一看……
嚯！
我的人，让你看两眼就不错了，你还想干什么？
“皇上，那桑嫔？”
顾怀言立马低声提醒道：“妃嫔不可在承德宫过夜，否则明日那些御史又该……”
点到为止。
德庆帝想到朝上那些胡子拉碴，老不消停喜欢参这参那的御史，嘴角就是一撇。
“行了，寻个人把桑嫔送回去……桑嫔……这个称呼不大好听。”
德庆帝摸了摸下颌，“这样吧，朕再给她个封号，就~贤，贤嫔如何？”
如何？
能如何？
顾怀言还不是只有笑着把德庆帝哄得团团转，让他自己去睡下。
他则带两个人将桑清九送去灵溪宫。
索性灵溪宫也离得近，坐轿子大抵也就一刻钟多点儿便到了。
顾怀言怕颠到桑清九，便吩咐抬轿子的人慢些，所以过去花了约莫两刻钟。
灵溪宫原本是没人住的。
所以那里头也有些时候没收拾了。
不过顾怀言想得周到，方才就已经叫人去加急收拾，还从内务府拨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来伺候。
嫔位，配六名宫女，两个首领太监，十二个普通太监。
都是顾怀言选得可信可用之才。
当然……
他也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