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注意到一点，数字模型的细节比较丰富，这些细节有设计依据吗？”
提问的教授收到了在场大多数专家们的一致白眼：你这老家伙，够鸡贼的，这跟提问项目有没有进入实质性的设计阶段，有什么区别？
“发动机数字模型已经通过了内部的模拟计算……”
周岩嘴里的“内部的模拟计算”，自然就是在座的很多人知道的“定海珠”。
“需要申请项目资金吗？”
“不至于……”
“下一位……”眼瞅着要跑题了，导师刘一鸣充当起了主持人。
“周岩，刚才我看了，进气风扇的设计，跟伊尔76新款的发动机pS-90A-76的风扇有点像。”
“虽然是可变发发动机，可实际上进气需要兼顾最小涵道和最大涵道的进气量，在中涵道发动机中挑选合适的叶型，是最简单的……”周岩调出了中涵道比发动机和小涵道比发动机的性能和进气曲线，“当然，也不是单纯的上寨，还需要根据最大最小进气量下的性能拟合，对叶型做出一定的修饰……
至于具体的计算，在硕士论文答辩过程中，不方便展示……”
“周岩，后面的燃气涡轮这样设计，是基于怎样的考虑？”
“首先要兼顾各个工况……”周岩用激光笔点开发动机性能曲线，“最小涵道的时候，偏向于普通的小涵道涡扇发动机，而在可变外涵道打开时，需要兼顾涵道内外的气流温度和速度。
在这里，论文里只是介绍了一个简化的算法，更具体的计算，在座的各位应该有机会见到。”
在坐的专家们齐齐瞅了一眼所谓的简化算法，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只是“简化”算法，可设计的计算也基本上涉及了硕士研究生阶段能用到的数学工具。
论文答辩进行到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刘一鸣瞅了一眼刚放下激光笔的周岩，又回头看了看脸上全是得意的院校两级领导，点了点头，站起来：“时间有点过了，我收个尾，最后一个问题，发动机尾部的喷口，设计思路。”
“首先，喷管设计基于拉法尔效应，节流稳如，”周岩抬起手，指了指银幕上的喷管性能曲线，“在保证最佳速度的前提下，再考虑其他的因素。
其二，喷管设计的时候，应兼顾内腔燃气对外涵道空气的影响。
以往，小涵道比或者大涵道比，内腔高压燃气对外腔空气影响不大，但可变循环发动机不同，最大涵道比时，内外涵道面积详尽，这一点需要考虑进去……”
尾喷管周岩也只能讲一个大概，更详细的，“过于先进，不方便介绍”。
周岩是上午最后一个，答辩结束，还能跟着蹭顿工作餐。招待专家，自然不能是普通的工作餐，学校招待用的“小灶”。
只是，蹭饭自然不像被请那样舒服，吃饭的时候，专家们各种各样的问题轮番轰炸，虽然周岩没喝酒，可也被问得头晕目眩的。
刚摆脱了一群大龄的“好奇宝宝”，回到家，刚想午休，正信汽车褚新洋的电话追了进来：“周总，下午你来一趟正信汽车的厂区吧，有些事儿需要您来敲定……”
小憩之后，周岩驱车前往正信汽车位于昌平的工业园。
在“基建狂魔”bUFF的加持下，原本只是汽车生产线，可经过几个月的扩张，已经变成了集办公、研发、生产、测试为一体的综合性产业园。
刚停好车，正信老大褚新洋的秘书已经守在了停车场出口。
“周总，许总、褚总已经到会议室了。”
“刘秘书，这次会议的议题，你应该知道吧？”周岩看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有很多，像是红旗那边的合作，商务车的扩大生产，还有就是混动车的市场投放计划……”
“这些还用得着我拍板吗？”周岩嘟哝了一句，跟着刘秘书上了楼……
“我先介绍一下情况，今年上半年，咱们正信的汽车实际销售总量，以用户车管所上牌为标准，两个季度的总数是四十万辆，其中……”正信cEo褚新洋介绍了一下上半年的总体情况。
“当然除了咱们正信价格实惠，车子质量过硬以外，也不排除另外一些原因，比如牛头刹车门，盆系车销量遭到冲击。国人对进口车持观望态度，而国产车的研发、品控，有点不尽如人意。”
褚新洋解释了一下销量“爆表”的原因，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不过，其中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咱们正信上汽的轻混车销量有点超出预期……”
“原因，我们让专业的商调公司做了调查，有相当一部分用户买车是为了跑黑出租，更深层次的原因，自然是平均油耗低，而且车子底盘调教得好，车子舒服，而且底盘扎实，兼顾了日系和德系的优点。”
说完，褚新洋偏头瞟了一眼周岩，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各位对混动，或者更进一步的纯电动汽车市场，有什么好的意见或者建议吗？”
过了一阵子，都没有人开口，褚新洋回头看着周岩：“周总，要不您给个建设性的意见？”
“首先，自然是电动汽车的问题，”周岩环顾了一下四周，重点关注了一下正信内部的“电动党”，“集团的电动汽车技术储备，足以应付未来十到二十年的电动汽车技术发展，但目前，制约电动汽车普及的并不在于车，而在于充电途径……”
“我知道你想说咱们可以给用户配备充电桩……”周岩伸手打住了想要反驳的高管，“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般的家用电，充电功率最大也就十千瓦，咱们最低一百千瓦时的电池，充满需要半天。
就算用动力电缆充电，功率二十五千瓦以上，充电桩都需要专线。
这还是日常用，离开市区，跑长途，开出去容易，回来就得坐拖车。
诸位，眼下会买电动车的都是小年轻，买来不能装13不能到处浪，那还有什么用？”
周岩一句话把在座的很多高管都给整沉默了。
“普及电动车，要么等电动汽车保有量上来，倒逼相关企业，做相应的配套，要么……”周岩看了看褚新洋，“主动出击，联系国网和高速，架设充电桩。
又或者，咱们自己在骨干城市的周边，自己架设充电站……”
“我觉得，咱们既要跟国网高速合作，在高速上架设充电站，也要在一二线城市内架设充电网点……”
褚新洋的意见，不出意外地，获得了大多数高管的赞同。
提议通过之后，周岩瞅了一眼褚新洋：“老褚，以后需要投钱的大项目，不用跟我搞弯弯绕，直接拿可行性报告审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