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上，那部蓝色的手机，泡在猩红的血水中。
手机的屏幕打开着，上面有个CG人物形象，正疯狂地大笑，面目狰狞。
顾欢心中一沉，皮肤上便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打开灵媒之体的技能，这才发现一股阴气，从手机上冲出来，已经在路面上聚成团雾的形状。
很显然，死亡的女孩，是手机男友动的手。
“真的不管我的事。”卡车司机带着哭腔走上前，蓦地，他忽然眼睛一亮：“对了，行车记录仪肯定拍下来了，能证明这女孩是自己冲过来的。”
说着，司机转身便上了驾驶室。
另一边，女白领紫涵也走上来。她捂着眼睛，不敢看路面，只站在顾欢身边。嘴里不住念叨：“太可怕了！”
“是很可怕，你将手张道缝，看看地上那部手机。”顾欢沉声说。
紫涵点头，随即听话地悄悄地看了眼地面。
不出意外，她就看到了那个正在狞笑的手机男友。
“这……这……”她指着地面，吓得立刻躲到了顾欢的背后。
“那就是鬼。”顾欢平静地指出来。
此刻，他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已经笼罩了一大片空间的阴气。其中气流涌动，好像在酝酿什么。
这让顾欢很担忧。难道，鬼怪已经开始大规模杀人了？
“找到了，我找到了行车记录。”这时，卡车司机重新跑了过来，他挥扬右手，举着一块拇指大的内存卡。
紧接着，他将内存卡插入读卡设备。
车祸受害者临死前的画面，就这样展现出来。
在视频上可以看到，死掉的女孩，姿势古怪地走到马路中间，然后转头，笔直地冲向卡车。
然后眨眼间，就被车辆撞飞在地。
“将视频再回放一遍，速度慢些。”
说话的，是之前盘问顾欢的中年男警察。
他还没走多远，就接到了报警，便被110指挥中心，安排到车祸现场。
此刻，这位警察和在现场的顾欢几人，都围在司机的身旁，一起观看行车记录。
“哎，警官您稍等，我现在回放。”司机连忙点头。
他手中的行车视频，速度慢了许多，这一次，中年男警察凑近了些。
在慢速中，受害的女孩，行动显得机械，一步步走向马路中央。
然后，女孩才缓缓地转过头，瞪着迎面疾驰过来的大卡车，并猛地扑了上去。
这些动作，看上去一气呵成。
视频减慢了速度后，画面一帧帧地推进。
“停！”男警察忽然喊。
视频便定格了，能清楚地看到，在死亡之前，女孩的脸上满是惊恐。
这个表情，看上去很是渗人。
“警官，你发现了吗？”顾欢幽幽地说了句。
“你直接说。”年轻些的女警察，向顾欢投去鼓励的眼神。
“这位死者，在出事之前，扑向卡车的姿势很奇诡，就像是被谁从身后推搡着一样。与其说她是冲向卡车，倒不如说是被推向卡车的，这也就不难理解，她脸上诡异的表情了。”
顾欢直接道，说着，他的目光扫视左右。
道路上的阴气，已经弥漫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开始消散。
其实，行车记录仪中的画面，他在第一遍看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
但他特意等到两位警察过来，就是为了指出这个观点。
两个人不是不信邪么，那顾欢就拿出证据。
“别危言耸听，什么都往灵异事件上扯。”男警察皱着眉，虽然语气很果断，但语气却没那么坚定，一句话中间，停顿了十几秒才说完。
“是不是危言耸听，我觉得很好证明。”顾欢贴近两位警察，轻声地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请两位警官低头，看看死者留在地面的手机。”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几乎不约而同地看向死者的手机。屏幕上，那个CG的手机男友形象，已经不复之前的狞笑。
它的表情呆滞，目光麻木地穿透屏幕，直视众人。
“我知道，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假如这个死者是被鬼怪一直推搡着，从路边直奔中央，看上去自寻死路，实际上却是身不由己呢。”
顾欢指着手机屏幕，脸色很认真。“十几起凶杀案件中的受害者，兴许都是这款游戏的玩家，难道不是共同的联系吗？”
“这……”两位警察沉吟起来。
“这就是我大体的想法，结论肯定要警方去研判。”顾欢说着，主动离开事发现场，将思考问题的空间，留给警察。
“你刚刚分析的，都是真实情况吧。”旁边，紫涵神神秘秘地凑到顾欢耳边。
温热的呼吸，吐气如兰，直钻到顾欢的脖子上。
“当然是真的，你现在知道，那个游戏有多恐怖了吧。”顾欢微笑着看向女白领。
“我知道了，为了活命，我会好好搜集资料的。”紫涵表情端正起来。她边说着，边悄悄地摸了摸口袋。她的手机被符篆包裹着，就揣在那里。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顾欢点头，将咖啡递给对方，很快回到咖啡店。
请了个假，他准备回学校查探火灾的事情。
余露身在精神病院，来回很不方便，也不能对她希望全部寄托。
下午没有课，顾欢回到宿舍楼，接连跑了几个寝室，才敲门找到一位同学。
正是之间那位，对他印象很坏的娃娃脸。
“你要干嘛？”娃娃脸站在门口，看着顾欢，表情很不好。
她难得有点私人空间，刚开正躺在床上玩游戏呢。
“有件很重要的是，我想和你确认一下，之前修远师兄出事的实验室位置在哪。另外，你看看，这个CG人物，是不是就是修远师兄？”
顾欢将手机解锁，竖在娃娃脸面前。
“都不知道，别来烦我。”娃娃脸愤愤地撇嘴，准备故技重施，想要将宿舍门关上。
可顾欢早就有防备，对方刚刚推门的瞬间，他就伸手将门抵住了。
一个普通女孩，哪有什么力气和他对抗。
顾欢轻轻一推，宿舍门就大开了。“你要是不愿意细说，那就简单给个答案，明天我自然会去追问余露。”
“你还好意思提，余露不就是被你洗脑，才疯掉的吗？”娃娃脸愈发不满。
可顾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全力释放自己的气势。
后者顿时闭嘴，她忽然感觉，面前的顾欢无比高大，心里一口气便泄掉了。
“现在，你愿意说了吗？”顾欢冷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