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把藤蔓和石椅的缝隙再次检查一遍,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情愿可以存在,但不能影响行动,每一步都要理智清楚。小猫跳到石桌边,用爪子碰碰石板,尾巴摆动得越来越快,像是在督促他集中注意力。雨柱低声笑了笑,手指触碰每一块石板和阴影的边缘,心里暗暗发誓:不情愿可以有,但必须克服,再拖延下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阳光透过藤蔓洒在院子里,微风拂动藤叶,空气里弥漫着馒头和苹果的余香。雨柱蹲在院子中央,手指滑过每一处石缝,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情愿归不情愿,但每一个细节都必须清楚,院子的秩序、下午的小食、与小猫和贾张氏的互动,都必须在理智和行动中推进,再也不能让糊涂或拖延占据心头。
“柱子,这油温是不是太高了?”
一个中年男人探头看了一眼锅,油泡翻腾着,金黄的热浪冲得人眯起眼。
“高点才香。”何雨柱一边翻着勺子,一边咧嘴笑,“炸得太慢,哪有那股脆劲?你等着,这一锅下去,准保你舌头都得服。”
他一边说,一边往锅里下了半盆腌好的肉片,油花炸得“滋滋”直响。香气在空气里蔓延开,连院子外的孩子都探着头闻风而来。有人笑着喊:“这味儿比肉铺那边香多了!”
何雨柱乐呵呵地应:“那当然,我这手艺不是白练的。”
院里的女人们忙着端碗摆盘,男人们搬桌凳,孩子们跑前跑后打打闹闹。空气里有一种久违的热闹气息,似乎所有的烦心事都被这锅香气盖过去了。
一会儿,第一轮菜出锅了。那是一大盘红烧肉,油亮亮的,酱香扑鼻。何雨柱端着出来,放在院子中间的桌子上,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了过去。人群里响起一阵哄笑,筷子几乎是同时伸出去。
“慢点!别都挤,后头还有。”何雨柱笑着喊,但他自己也夹了一块,刚入口就眯起眼,满意得点头,“行,火候正好。”
这顿饭越吃越热闹,酒也开了几瓶,话越说越多。有人讲老故事,有人吹牛打趣,连平时最拘谨的几位老太太也笑得合不拢嘴。何雨柱坐在主桌,杯子一干再干,脸上那股笑意像被火光烤着,一直亮到眼角。
直到太阳彻底沉下去,月亮爬上屋脊,桌上碗碟堆成小山。有人靠在椅子上直打饱嗝,有人拍着肚子感叹,“柱子这手艺真是绝了,这要放酒楼,怕是得抢着请他。”
何雨柱哈哈一笑,伸了个懒腰,“我这手艺啊,只为院里人做。外头的银子不香,这份热闹才香。”
众人应和着,笑声在夜色里荡漾开去。
可谁也没注意到,从不远处飘来一阵奇怪的气味,那种气味不是菜香,也不是烟火,而是一种淡淡的、带点酸意的气。那气息像是从厨房那口大锅底下冒出来的,又像是从泔水桶里翻腾上来的。风一吹,味道又散了,人们只当是油锅没洗干净,也就没往心里去。
夜更深了,饭局散去,孩子被抱回屋,桌椅被搬回角落。何雨柱收拾着碗筷,最后一锅汤他喝了个底朝天。那汤是他自己调的,味道鲜美,却略有点苦,他皱了皱眉,但转念一想,也许是香料放重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的清晨,鸡叫还没停,院里已经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开,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哎哟——我的肚子——”
声音从东屋传到西屋,不到半刻钟,整个院子都乱成一团。有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有人冲出门口直奔茅厕,还有人靠在墙边,脸色青白,冷汗直冒。
“这……咋都不对劲啊?”何雨柱迷迷糊糊地起床,刚穿上鞋,就听见外头一阵嘈杂。他推门一看,只见地上坐着三个人,都捂着肚子哼哼,旁边的桶子里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你们咋了?”他走过去问。
“柱子……是不是你那肉——”那人脸色灰败,声音都在抖,“昨晚那盘红烧肉,我吃了三碗……现在肚子像拧麻花似的……”
话没说完,人又弯下腰去,一阵呕吐声跟着响起。
何雨柱怔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四下的院子此刻乱成一锅粥——茅厕门口排了长队,哭的、叫的、呻吟的混在一块。连平时最体面的老刘头,此刻都捂着裤腰,满头汗地蹲在角落。
“柱子!你昨儿那肉是不是坏了!”有人远远地喊。
何雨柱的心“咯噔”一下,脸色陡然变了。他快步跑进厨房,掀开那口锅盖,一股刺鼻的酸臭立刻冲上来。他被熏得咳了两声,往锅里一看,只见底下那层油已经浑浊发黑,漂着一层白沫。
他伸手去翻,勺子一碰,竟捞出一块发绿的肉渣,边角上还长了细细的霉丝。
“这……不可能啊……”他喃喃地说,脑子嗡地一声空了。
昨晚他记得清清楚楚,那肉是早上刚买的,切的时候新鲜得很。怎么一夜之间就……
外头有人又喊:“快点,快点!三丫子都拉晕过去了!”
何雨柱心头一紧,冲出去,几步到了三丫子家门口。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小姑娘瘦得像竹竿,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直打哆嗦。她娘一边哭一边端着热水。
“何师傅,你看看,这孩子都这样了……”
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嗓子像被什么堵住。
院里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在嚷嚷,有人抱怨,有人怒骂。有人说是肉坏了,也有人说是水不干净,还有人怀疑是调料的问题。
“昨晚那汤我也喝了!”一个男人一拍大腿,满脸后悔,“当时还觉得有点苦,谁想到——”
何雨柱只觉浑身发冷,额头的汗一滴滴往下淌。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油腻的手,心头一阵晕眩。昨晚的酒气还未散尽,此刻一股酸味又翻上来,他弯腰干呕了两下,眼前几乎发黑。
“我去看看剩下的菜。”他哑着嗓子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