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七九章
整顿全军（2）
其实袁世凯是一直主张扩军的，要不然也不会允许各省的陆军陆续组建，不会同意远征军一出来就是三十几万人马。他袁世凯就是靠小站练兵组建新军起家的，现在不组建军队，反倒要裁减，放弃或者减少自己的依靠？说这话也就是赵天一，是袁世凯的女婿，换成另外一个人，说不定袁世凯就已经怀疑他是革命党同盟会的卧底，出声斥责了。
赵天一怎么能不清楚军队在这些北洋将领出身的人心里面的分量，刚才他也不过是因为国家财政吃紧就想到了这一点，事前并没有准备说这些。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遮掩什么；况且军队花费了巨额的财政收入，这些都是事实，袁段二人都很清楚。只不过他们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减少军队这件事而已，今天、现在，赵天一说出来了，他们不惊讶惊奇才是怪事！略微迟疑了一下，赵天一还是决定将自己已经说出来的话题继续下去；如果总统和总长能够听进去，那是中国之福国民之福，自己也就少了一些罪恶感（和袁世凯等人打交道久了的赵天一，对以自己的实力来取代袁世凯主持中国，还是有一些心理障碍的。如果国家在自己出现以后，袁世凯等人能够彻底改变历史上的思想，他可以放弃心中的非分之想，协助袁世凯治理好国家）。如果自己的话没有人能够听的进去，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他就要考虑杨永泰等人给他的建议，谋划控制『政府』，由他来代替袁世凯主政，进行国家的发展了。历史上一战的年代，对于中国真的是一个大好机会，可惜因为内战内斗损耗了时间和国力，加上革命党孙大炮一伙勾结日本人野蛮干涉影响，才让袁世凯死后的中国四分五裂（明面上当然没有），陷入内战以及混『乱』的源头。
“总统、总长，我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着边际的感觉，传出去很多省督将军们都会说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但我认为这是迟早『政府』要去做的事情，而且是必须会去做的事情。国家的建设现在正一步步走向正规，军队完全国家化也是迟早的事，这一点总长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想法。可能总长心里在想，等到国家发展的差不多了，『政府』有里有了钱，国家再稳固再强大一些再去来处理这事。岂不知这些军队控制在各省将军手里，国家在发展他们一样在发展，军队的人数只会越来越多，各省地方将军们手里的兵权也就越来越大。那个时候，你再去减少他们的军队，收回他们的兵权，就会更加的困难和不易，因为这些将军们和『政府』对抗的本钱变大了，是不会轻易同意的。那个时候，『政府』对地方对各省的控制可能还不如现在；所以说，裁减各地各省将军们手里的军队，时间越早越好，越早越有利于『政府』行事”。
听完赵天一的话，袁段二人都受到了不小的震动，特别是袁世凯，这些事情他可真没有去想过；现在赵天一说出来仔细一回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政府』越到后面，对地方的管控可能越不称心，除非地方将军们甘心情愿的接受『政府』的领导。但事实上可能吗？袁世凯想想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他就开口问赵天一了，刚才那些担心裁军自己军队减少的心思，立马没影了。
“健行，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可有安稳的解决办法？你也清楚，现在各省将军们，少的有一旅的军队，多的已经有了四五个师的力量了。要是『政府』突然提出裁减军队，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下面肯定不会接受的；再说了，当兵行武多年，哪一个老将军手下没有几个心腹，帐下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你自己不也在山东组建了你亲信把持的军队，我和芝泉也一样；这让旁人很难信服”。袁世凯的一番话可以说很单刀直入、开门见山，顿时让段祺瑞和赵天一两人红了脸。军队高级将领有自己嫡系部队的事，自古就有，毫不为奇，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很少有人会对面说出来。今天袁世凯这么一说，两人脸皮再厚也招架不住。
段祺瑞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不能说什么，只是拿眼光一直往赵天一方向瞟，意思是你惹出来的事情，总统现在发话拿题了，还是你来应付吧！赵天一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灿灿一笑，说到：“裁减军队肯定是要裁减那些战斗力低下的，如果真的全国统一开始裁军，需要赵某做出表率，我一定不会怜惜我手下那些不能打仗的，一定会把他们裁了”。顿了一下，他又说到：“到时候总统和总长有一人担任裁军总督办，一切按章办事，旁人也不会说什么，减少军队数量，『政府』就可以节省出一大笔钱，发展地方建设，还可以为地方增加劳力，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瞄了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段祺瑞，袁世凯对赵天一说到：“你说的到轻巧，可这裁军，『政府』这边以什么名义去进行呢？名不正则言不顺，很难给下面人交代”。听了袁世凯有些松动的问话，赵天一心头一热，略一思考就回答到：“总统，军方不是有一个全国陆军编练总部吗，当初成立的宗旨就是负责检查全国军队的编成和训练，以期让整个军队战斗力大幅提升。到一月份编练部可是已经向全国各省的陆军派出超过了六十多个检查组，我本人也曾经亲自到过大多数省份去实地检查各省陆军的编成和训练情况。到时候我让编练部出一个报告，意思就是某某省某某陆军部队不合格，取消其军队编制，人员全部遣散回家。这样一来，他们也找不出反对的借口。何况现在各地匪患已经在减少，像山西山东等省份基本上已经没有土匪盗贼了，所以地方军队减少也是可以理解的”。
听了赵天一的话，袁世凯想一想也是觉得蛮有道理，理由很充分。一边的段祺瑞也开口说话了，显示出其对赵天一计划的支持。“我还有一个想法，三月份不是要召开全国国民代表大会吗，可以在大会上让一些代表提出整顿军队，减少人数的提议，我想广大代表是能够认同的。只要代表们通过这个提议，就可以作为规定的事情来推进和执行，各省下面的将军们也就没有什么反抗的念头了。要知道，现在的民意很重要，如果哪一个省的督军将军反对，那就是不遵从该省民意，这个省的老百姓就不会支持他”。
“好好好！芝泉这个提议很好，这就从大义上堵住了那些督军们的嘴，让他们虽然反对，却无话可说，只能顺从民意接受”。袁世凯很满意段祺瑞的建议，赵天一也觉得段祺瑞这个想法很好，非常适合现在阶段民主意识横流的中国。这些将军督军们不都是号称自己代表民意吗！现在代表们若提出这样的要求，看他们怎么答复，姜还是老的辣！就听袁世凯继续说道：
“健行，这几天你可能会很忙，既要和英国人见面谈军火的事情，还要抽空和段总长一起商议起草一个有关裁军的初案来。记住，这件事关系甚大，眼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决不可透『露』给第四人知道。请健行尽快拿出方案，我们再仔细斟酌做出决定”。段祺瑞也说到：“这件事关系甚大，虽然利国利民，但却不比各省将军们看好；如果我们能够事先对某几个省的将军们进行沟通，取得他们的支持，这样效果会好很多。另外新闻舆论的力量我们也要多利用，只不过这件事要等到一切开始动作以后才能进行，免得走漏风声”。
袁世凯和赵天一也觉得段祺瑞的想法可行，赵天一想了一下，就说到：“总统，总长，我看可以利用我们三人在军中的影响，分头进行段总长工厂提的建议。就由我负责山西以及西北诸省、山东将军的工作，总统和总长以为如何”？赵天一虽然在说自己，但言下之意也是要袁世凯和段祺瑞两人也要负责几个省份的将军说服工作，袁段二人岂能不知。当下各自说了几个地方，袁世凯负责东北、四川地区，段祺瑞负责直隶、河南、安徽诸省。
话说赵天一回到参谋总部，立即召集主要参谋副官开会，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并说明此事总统和陆军总长均已经同意，要众人拿出自己的意见。由于张自忠、李服膺、孙震等人去了远征军部队，孙岳、顾祝同、卫立煌等人在基层部队，傅作义等在美国军校员，现在在参谋总部任职的主要是赵天一从基层部队提拔上来的，或者是太原军官学校毕业的学员，比如白崇禧、陈长捷、张荫梧等人。还有一些就是赵天一早期送到欧洲和美国军校进行学习的人，不过他们已经在参谋总部担任了要职务；比如副参谋长苏凯，作战科长吴正平，赵天一在出任全军参谋总长之后，也将他们带了过来，以充实自己的参谋力量。
经过大家的讨论，对于裁军提出了很多建议和看法，有的和赵天一之前的一样，认为可以利用编练部这个现成的工具，对全国各省军队进行选拔甄别，不合格的自然勒令取消编制。也有人认为对于要取消的地方军队应该区别对待，不能一下子全部解散到地方，这样会给地方带来很大困扰，甚至影响地方治安。对于那些年龄适当、身体素质好、尚有一定军事技能、且忠君爱国爱民的士兵，可以作为地方保安团使用，次一些的，可以将其安置到各大城市的警察队伍中去，以加强地方警察力量，最后不行的，才予以淘汰，许其回家务农或者进入工厂务工。副参谋长苏凯在会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裁军既然是总统和陆军总长、参谋总长三人商定的计划，命令到了各省地方将军，自然不敢在明面上反对，但是不能排除他们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建议赵天一届时排除稽查小组进驻各省，检查督促他们的执行状况。
经过讨论和分析，赵天一最后和段祺瑞商量以后向总统就有关全国裁军的事情提出了几点关键『性』建议。第一：今后国家的军队将由陆军总部(时机成熟时此机构改称国防部）条约进行管理调派，包括对于个军队旅长以上军官的任免；这一点在今年即将召开的国民代表大会中必须予以确定，以确保全国军队的统一『性』和国家『性』，减少地方将军对军队的控制。第二：统一整编后的军队一律由『政府』负责军饷和装备，各省『政府』将不再承担此费用，但地方保安团和警察的军饷不在此列。第三：海军将纳入国家军队系统预算之中，空军将视其发展以及国家经济情况予以斟酌。今后海军的调动将在总统和全军参谋部、国防部的统一行动下进行。第四：组建全军预备役部队，正规军服役到期退役后的官兵都必须进入该部队；预备役部队实行定期训练制度，将不再油『政府』提供军饷（军官士官除外）。
除了以上这几条，段祺瑞和赵天一还特别给『政府』提出了一点建议：所有地方上『政府』管辖的军工企业和兵工厂，全部收归陆军总部（国防部）管辖，不再属于地方各省军队所有。另外，各省将军直属部队不得超过一个旅的编制，且该旅人数不得超过五千，不得拥有火炮，机枪的数量必须控制在五十挺之内。这几点，等于是掐断了地方军队补给的咽喉，限制了他们掌控军队的数量，不得不让那些手握重兵的省将军们考虑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