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喝完一杯，李云升便不再像上次那般逞强了。
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念叨了一句。
“臣都有些饿了。”
“起筷吧。”
女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她有一晚上的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
嘴里的鸡肉还没下肚，上官轩然端着两壶酒走了进来。
不是她不想让等在门外的宫女进来，实在是现在陛下和李相两个人坐的不合礼仪。
两个人并排坐在矮桌旁，若不是坐垫足够长，恐怕都坐不开两个人。
“陛下。”
“放这。”姜清影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怎么只有两壶？”
“陛下稍等。”
上官轩然放下酒壶之后，走出大殿，再次折返时手里又多了两壶酒。
如此反复几趟，才将十壶酒都放在了桌案旁。
“陛下，上边的菜要不要端下来？”
两个人都坐在下边，那平台上的菜没人吃了。
君臣有别，这两桌子菜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姜清影摆了摆手。
“不用了。”
今晚她又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喝酒。
李云升却开口道。
“上边的口水鸡、松鼠桂鱼、蟹粉狮子头拿下来。”
上官轩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看了一眼女帝。
姜清影默然点头，这些都是她爱吃的，难得这个家伙还记得。
不多时，下面的桌子上又多了三道菜。
做完这一切，上官轩然识趣地退了出去。
李云升就像是家人一般，夹了一块口水鸡，放在女帝碗里。
“吃鸡，你爱吃的。”
望着碗里的鸡肉，姜清影又想起了以前跟随父皇去李府做（ceng）客（fan）的场景。
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姜清影拿起筷子将鸡肉塞进嘴里，而后昂脖又是一杯酒。
鸡肉混和着葡萄酒下肚，果香、酒香、肉香同时在舌尖绽放。
“诶……”李云升立即劝道，“陛下，这酒不是这么喝的，要慢慢喝才能品出它的味道，你品，细品。”
这么喝哪行，三杯、五杯下肚，又是个两人皆醉的下场。
到时候又像除夕夜一样，自己占便宜都不记得滋味。
一想到这，李云升的目光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留影珠。
一会等女帝醉了，自己可以先看看除夕那晚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姜清影拿着自己的空酒杯，在李云升面前晃了晃。
“该你喝了。”
“好、好。”
李云升拿起酒杯，却没有一下子全干了。
只是小小地喝了一口，而后又将酒杯放下。
女帝侧头看着杯子里还剩一大半的酒，不满道。
“伱剩下这些干嘛？”
“打赌，又没要求怎么个喝法，像陛下那样一口闷，浪费了这葡萄酒。”
“可是刚刚我已经喝完一杯了啊。”
“那陛下可以先吃菜，等臣慢慢喝完这杯。”
李云升坚决不再喝快酒，主打一个拖字，等着女帝这两杯酒的酒劲上头再说。
根本不给女帝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十万两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陛下炼制的十枚丹药，一枚一万两，一共十万两。”
姜清影瞪着眼睛，想要反驳的话在金钱面前生生咽了回去。
手掌在桌子上扫过，十分丝滑地将十万两银票揣进了自己口袋里。
刚刚确实没有规定怎么个喝法，结果让这个家伙钻了她的空子。
反正她也不怕自己会醉，放下酒杯问道。
“自从与北齐和谈之后，你就不断扩军，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大楚有钱有粮，燕北之地握在手里，也有了马。
此时不扩军，更待何时？”
“所以，你从来没想过和北齐长久互市？”
李云升一边吃一边说道。
“臣一开始是想长久互市，起码能换来两国几十年太平。
但是耶律灿一直在整军备战，他没打算长久互市。
箫凉左虽然割让了大片的土地给我大楚，可是他也没闲着。
这葡萄酒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统一了西域各部族，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女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照着李云升说的，细品了一下。
“西周的旱情也慢慢过去了，若是和北齐再打起来，他们可不会像上次一样老实了。”
之前北齐南下入侵，若不是西周自顾不暇，恐怕也会来分一杯羹。
虽然大楚现在面对三国中的任何一个都有优势，可若是一打三，还是有些勉强的。
“所以臣才一直在扩军，就是为了防备西周。”
李云升抬头看了姜清影一眼。
“陛下守城时的风姿，臣至今历历在目。
若是将来有一天，臣去北境，西周怕是要交给陛下对付了。”
燕北之地在手，北齐想要南下就没那么容易。
但是，一旦北齐敢动，他要的便不是被动防御，而是打到北齐的都城。
一口气踏平北齐皇宫，从此再无耶律皇室。
耶律灿在准备，他又何尝不是在准备。
一提起守城，姜清影就想到了李云升死在她面前的模样。
“朕不许你死。”
李云升笑了，笑的是那么肆意妄为。
“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够真正杀死我。”
姜清影一脸不屑，当着她的面都死一次了。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没有真正的杀死这个家伙。
以至于，至今凤凰涅盘这件事都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复活的。
“那新政还能在大楚继续推行吗？”
若是战事一起，容易引起动荡的新政，怕是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李云升淡然道。
“这就要陛下来拿主意了，若是霍鼎文新政推行到一半，北齐入侵。
到时候，恐怕只有杀了他，才能稳定朝局人心了。”
姜清影心思微沉，可是一旦打起来，不知道多久战争才会结束。
难道自己要继续等吗？
那样一来，霍鼎文以及她提拔的那些人，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入主京师中枢。
他们不来，自己怎么亲政。
自己不亲政，怎么娶——
等一下，过了今晚，自己不就能够亲政了吗？
女帝看了一眼李云升杯子里剩的酒。
“喝酒！”
一个时辰后。
李云升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眼睛睁了再睁。
他吃也吃饱了，酒也喝了一壶了。
可是女帝还是一副神采奕奕，丝毫没有醉的迹象。
见他已经有了醉意，那副摇摇晃晃的模样，反而让姜清影手掌托着下巴，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真好看！
她的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脸颊，喃喃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李云升勉强抬起头：“陛下说什么？”
“朕说，该你喝酒了。”
“哦。”
李云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里还顾得上什么细品。
姜清影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凑近了问道。
“你上次在京师城头，是怎么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