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个通宵，警察问完了23名当天出现在青石街周边监控中的黑丝女。
大部分都是出去逛街、买奶茶、买咖啡，做美睫美甲的年轻女性，还查出了三名在娱乐会所上班的女性，两名在扬城市最火的洗浴中心的按摩小姐。
狄杰顶着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拿着资料向严忠义汇报结果。
“老大，这23名女性盘问下来，没有一个有杀害蔡明生的作案动机。
只有一个女的认识蔡明生，她经常去青石街吃东西，听人提过街霸蔡明生，每次遇见他都绕着走。”
严忠义眉头皱了一下，“认识蔡明生，这一点很可疑，有没有深入问下去？”
狄杰撇了撇嘴，将手机递给严忠义看了看，“一定不是她，这与蔡明生马仔形容的女性身材根本不一样。”
严忠义看了看，叹了口气，照片中穿黑丝的女人看着四十来岁，身材发福，两条黑丝腿像象腿一样粗壮。
蔡明生那么好色，一定不会被一个肥胖的黑丝女吸引。
经过一夜的通宵加班，警局上下耗费了不少警力，下面县级市（区）的兄弟们都辛苦了。
“肚子饿了吗？”
“凌晨的时候就饿了，盘问期间肚子响了好几次！”狄杰摸了摸肚子，“这会儿食堂应该快要开放早餐了吧？”
严忠义拿出五百块钱：“去前面那家海棠春早茶店，给兄弟们加餐，大家这一夜都辛苦了！”
狄杰两眼放光，笑了笑：“铁树开花啊，难得大方一次，我替兄弟们谢谢您！”
狄杰出去后，严忠义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黑丝女究竟是如何避开了所有监控。
他想了很久，不管她从哪个方向跟踪到蔡明生，都会有监控拍到她。
除非她中途换装，这样一来监控对她而言，就毫无作用，警方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喊到局里问话。
这么一想，严忠义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凶手。
虽然现场的作案手法颇为幼稚，但是偏偏就是查不出个所以然，这让严忠义坐立不安。
现场没有打斗迹象，没有发现可疑足迹和指纹，死者身上甚至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毛发和皮屑组织。
严忠义长舒了一口气，有时候自命天高的凶手反而会留下线索，往往那些初犯或者没有过多犯罪经验的人，很容易歪打正着，让警方毫无头绪。
不过目前也不是一无所获，首先最大嫌疑人已经锁定是一个身材偏瘦的黑丝女。
其次，他们在蔡明生的手掌心，发现了十几颗剧毒植物鸡母珠。经过鉴定科的化验，这种植物确实可以使人致命。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他身下的那张a4纸，上面是打印字体，无法辨别字迹。
蔡明生的右手从案发至现在，一直没找到。
法医通过尸检，发现蔡明生脖颈部位遭遇过电击。
这证明蔡明生是被人袭击过后，然后残忍杀害，并且制造出自杀的假象。
不过这一步，凶手做得太low了，完全有些侮辱了警察的智商。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蔡明生与李丽的死，大概率是同一人所为。
隐约间，严忠义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凶手的大概形象。
年轻女子，二十来岁，身材纤瘦，腿部纤细，五官戴着口罩，外形看起来是个时尚的美女。
“热乎乎的大肉包子来喽！
一人两个，快趁热吃，老大请客！”狄杰已经从海棠春买了早餐回来了，正在各科各室送温暖。
严忠义接过肉包子，狠狠咬了一口，接着站在白色的kt板面前看了很久。
剧毒植物鸡母珠，盛产在广西、广东和云南地区。
凶手能够得到此物，说明可能是这三个地区的人，或者与这三个地区有密切往来。
“狄杰，赶紧在系统里面查出在扬城市有多少广西、广东、云南地区的常住人口和短住人口。”
狄杰嘴里叼着大肉包子，鼓着腮帮子，道：“是！”
他又叫来了李子昂和申强，让李子昂着重调查扬城市有没有企业与三个地区有业务往来，让申强调查叶峰的大学同学当中，有没有这三个地区的同学。
......
临近春节，天气格外寒冷，叶峰出门后，骑着电瓶车去日报社上班。
他一早空着肚子，却一点不觉得饿，李丽死后他就没怎么吃过东西。
李丽离世的消息已经发出了，她两个妹妹都说没空。偏远地区的女人家里生了三四个孩子，需要有人照料。
李丽的母亲已经年迈，眼睛不好，自然不可能来这么远的地方。
李丽的弟弟原本也不打算来，后来叶峰对着电话一顿发火，他才勉强答应过来，但是要求叶峰给他报销来回路费以及吃喝住行的费用。
叶峰答应了，毕竟他是李丽的亲弟弟，李丽的尸体也要落叶归根。
至于李丽在扬城市的那套房子，他打算帮她卖了，这笔钱留给李丽的母亲养老。
时间还早，叶峰在路边报刊亭买了一包烟，这两天他开始抽烟了。
坐在电瓶车上，他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几口，心中的郁结稍稍缓和了一些。
抽完烟，他拨通了严忠义的电话。
“叶峰，怎么了？”严忠义很快接通了电话。
叶峰沉默了几秒：“严队，我已经通知李丽的家里人，她弟弟明天下午会到。
李丽的尸体，我想让她在本地火化，骨灰由她弟弟带回老家安葬。
您和法医那边说一声，如果不需要对尸体进行尸检了，我来联系殡仪馆的人。”
严忠义思索了一会儿，李丽的尸检报告已经写好了，家属来带走尸体也是人之常情。
“好！你明天带她弟弟来公安局，通知殡仪馆的人一起把李丽的尸体带走！”
叶峰嗯了一声，接着问道：“严队，我听说蔡明生死了，那浑蛋不可能是自杀！”
严忠义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叶峰忖度了一会儿，道：“叶峰就是一个小混混，他脑子没那么复杂，而且他也不是左撇子。
我听人说他砍了自己的右手，那么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他先砍断右手，然后再抹脖子自杀。
但是他之前在附近喝酒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他是左撇子。
一个人如果习惯使用右手，那么左手一定不是很方便，更何况他当时还要用左手抹脖子自杀。
您可以问问法医，如果刀口很果决，或者没有顿挫感，那么左手不会那么容易做到。
所以我认为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他被人引到了那条巷子里头，然后使用了什么手段将他击晕。
蔡明生身强力壮，那个人要想袭击他，除非比他更加身强力壮。
否则，那个人只会使用特殊的手段，比如迷晕他，或者将他电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