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佑之再次看到一张一模一样雄雌难辨的脸,很是惊讶。
贤王府的三胞胎,长得是如此像,也算是涨了见识,却也令胡佑之更加的肯定了他们的身份。
如今三个孩子都落入他手中,全都灭了口,此案就成糊涂案了。
哲哥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走到了胡佑之的面前,有护院上前用绳索绑他,他也不挣扎,对上两个姐姐愧疚的脸,反而露出安慰的笑。
三姐弟出生入死多回,早已经有了默契,两个姐姐显然没了先前的慌张。
哲哥儿就这么不反抗被绑了,倒是令胡佑之很意外,也明显的对他们姐弟三人放下了戒心。
胡佑之起身来到哲哥儿面前,问道:“你们可是贤王府的三胞胎?”
死前还要再次确认身份么?
哲哥儿没接话,却在胡佑之问话时,他被绑在身后的手指轻轻一弹,随之他的身子往地上一滚,那手指间捏着的药丸就这么巧合的弹入了胡佑之的嘴中。
这比暗中下毒强太多,而且一切发生在转瞬间,胡佑之都没有察觉到,就感觉到喉咙里一股苦涩,他大吃一惊。
“是什么东西入了口?”
胡佑之才问出口,便吐出一口鲜血来,他身子一歪,有护院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了一把。
胡佑之被扶着坐下了,又有护院去请府医了。
“是何物?”
胡佑之再次感觉到喉中腥甜,知道自己上了对方的当,难怪这么聪明的小子却在见到两姐姐被抓后任凭他们绑人,原来在这儿等着他的。
一柄剑抵在了哲哥儿的脖子上,然而哲哥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行解绑,这会儿挺身而起,不仅挡了护院的剑,还飞身而起上了屋顶。
随着哲哥儿一系列动作,他朝两个姐姐也喊去一句,“三姐,四姐,咱们走。”
先前还一脸柔弱的两姐妹,这会儿竟然也不知几时解了绳索,跟着弟弟的脚步飞身上了屋顶。
胡佑之身体虚弱的躺在那儿,气得瞪大眼睛,嘴里却是说不出话来。
身边护院看出了主子意思,二话不说下令追杀三人。
然而当院中的护院都去追三个孩子时,虚弱的胡佑之才从嘴里吐出几字:“不……不要……追。”
然而护院已经听不到了,他们不仅追了上去,还跟着追出了胡府。
如今守在胡佑之身边的只有贴身的几个护卫,还有府医。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小身影又寻了回来,无声无息的落在院子里。
那时胡佑之吞下了府医给的药丸,情绪算是稳下来了,喉中的血腥味淡了些,护卫正想着将他抬入房中休养,没想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们前面。
如胡佑之所猜测的,此子又去而复还。
胡佑之苦涩一笑,暗叹:“不愧是贤王之子,不愧是荣家人的血脉。”
哲哥儿来到胡佑之面前,不远不近的停了下来,明明是少年之姿,此刻在众人面前却似有种浑然天成的威严,见到他的护卫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哲哥儿沉声问道:“交出我姐姐们的解药,我亦可保你一命,否则……”
难怪故意装作被抓,是为了近距离对他下毒,为着的还是他两个姐姐的解药,当真是思虑周全。
那么他的两个姐姐被抓,是否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
自然无从考证,而眼前这位初出茅庐的小子,却敢独自前来对付他一个登州的地方官员,想他胡佑之掌管登州这么多年,在谢家底下做事,也是屈指一数的心腹大臣,突然栽在一个小子身上,当真是不甘心。
此时院外匆匆跑来一名护卫入府报信,进来见此阵杖,先是吓了一跳,好在胡佑之察觉到异样,问道:“何事惊慌?”
那报信的护卫连忙收回心神,如实答道:“主上,不好了,前政街被贤王府的暗卫截杀,人数不及一半,陆大人问可要退兵?”
整个州府的官兵被杀了一半,难怪陆大人吓怕了,想要退兵了。
胡佑之震惊的看向眼前的小子,看来有备而来了,而不是三个孩子的鲁莽,贤王府当真是厉害,贤王都死了,还有能力管这种事,这几个孩子到底带来了多少暗卫?
“对方多少人?”
胡佑之的目光阴狠地看着眼前的哲哥儿,哲哥儿倒也不急着动手了。
报信的护卫面露愧色,支吾着说道:“估摸着……应该有十数人吧。”
十数人杀了大半官兵,他们是铁打的吗,杀人也累手,这贤王府的暗卫怎得如此厉害。
那报信的护卫显然是陆大人身边的人,想到陆大人的担忧,忙解释道:“刚才小的来时,就发现那些人往胡府赶来了。”
这报信护卫说的话瞬间提醒了胡佑之和哲哥儿。
魏府死士十数人,真杀了一半的官兵,那自然是吃累,这会儿追来胡府,定然是陆大人准备收兵,对方囤出手来,入胡府找哲哥儿的麻烦了。
而胡佑之却不知内情,当以为对方入胡府是来救主的,可惜他身边的护院都是傻的,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还不自知,带着人追出府外,却让这小子带着人折还回来讨要解药。
瞧着这解药是非给不可了么?
哲哥儿待那报信护卫话落,朝着胡佑之又走近了几步,面色平静地看着他,问道:“胡大人莫不是还想拖延时间不成?我府上的即刻就到,到那时,你胡大人的命恐怕是保不住了的。”
胡佑之灰暗的脸,眼神里有犹豫和挣扎。
哲哥儿也有些着急,魏府死士面对这么多的官兵包围,竟然还没有死,也是厉害,这会儿又入了胡府,一旦对质,便会真相大白,他不能再留下去。
哲哥儿从怀里拿出解药,再次开口:“一药换一药,如何?”
胡佑之身边的护卫和府医皆已动心,为了自家主上的安危,瞧着此计可行。
胡佑之显然也动容,只是他眸子一沉,突然开口相问:“你父王已死,你可知?”
哲哥儿心下一惊,脸色略有波动,却仍旧逃不过胡佑之的眼神,他哈哈大笑,“所以你们为何从山崖上掉落,还个个受了伤,唯一的解释便是外头来的人并非你贤王府的暗卫。”
众人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