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裹着被子，露出两条光洁的胳膊翻找着衣柜。
她不敢相信，只是洗了个澡的功夫，屋里衣柜就大变样。
除了一两件正常的衣服——如果低胸和薄纱也算正常的话——其他全部变成了两根绳子一块布，刚过屁股不过膝的“裙子”。
气抖冷。
秦氏抽出一件看一眼扔一件，破布头都被她扔到了地上，全没了平时的淡定。期间还要把不断下坠的被子往上提，忙得飞起。
沈保法坦胸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欣赏秦氏挑选衣服。遇到一眼惊艳的小裙子还让秦氏手下留情，赶紧穿上给他看看。
秦氏咬牙切齿，他越说她越来气，把小裙子都哗啦到了地上。气鼓鼓地捂着被子，哐哐走到门前。
“喜嬷嬷！”秦氏恼怒地叫道。
“夫人，奴婢在。”喜嬷嬷正在门外恭敬地候着。
紧接着万玉柔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母亲，我也在呢嘿嘿嘿。”
秦氏脑袋突突地跳。她就知道这些事少不了她的好儿媳。
“柔儿，是不是你把我的衣服给拿走了？快把我的衣服给拿回来！”
“哎呦，母亲您的衣服都洗啦，”万玉柔睁着眼睛说瞎话，“屋里的衣服您先凑活穿，明天衣服就干了。”
她在外面挤眉弄眼的，门口的丫头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少夫人真是调皮。
秦氏可忍不了，等到明天她早被人吃干抹净了。
“不可能。就算都洗了，你也赶紧给我找两件正常衣服过来。”她命令柔儿。
隔着门，万玉柔在外面不怀好意地笑。
“衣服怎么了，不正常吗？难道父亲不喜欢看母亲穿？”
天啊，秦氏哪有她的脸皮厚，哆嗦着嘴皮子说出不去话来。
那混蛋怎么会不喜欢，他喜欢死了。
秦氏无语地向床上看过去，沈保法顺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衣服无所谓喜不喜欢——就是喜欢看媳妇穿而已。
但想到儿媳妇脑子里都是他看喜欢穿小裙裙，一把年纪了确实有点不得劲。
所以沈保法特意提高了些声音，对外面的万玉柔说道：“准备的挺好的，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万玉柔乖巧地应了声好。然后才又隔着门板对秦氏解释，千万别怪喜嬷嬷，是自己非要送进去的。喜嬷嬷要是拦她，就把小裙裙给喜嬷嬷穿上。
喜嬷嬷害羞捂脸，那些裙子她可没有身材能撑起来。而且少夫人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奴婢阻止了的。”喜嬷嬷虚弱的申诉。
秦氏哪听得进去这些，没人给她送衣服，急的她在屋里跺脚。
“你们一个两个的，是要气死我吗？”
“呦~母亲生气啦。”万玉柔怪笑着，“那就让父亲好好哄哄您吧。”
说完自个儿咯咯咯地乐个没完。全让旁边的丫头们看了热闹。
而且万玉柔还故意推了一下门。房门自然是没有推开的，但那动静直接吓得只裹着被子的秦氏差点虚心把自己绊倒。
“我是过来送饭的呀。父亲回来还没吃饭呢，我可以进去了吗？诶，这门怎么推不开啊？”
“等等，等等，等等……”
秦氏的嗓子尖叫到破音，然后拖着被子一溜烟跑到床上躲起来。生怕被人撞见她现在这副鬼样子。
“柔儿不许进来，喜嬷嬷你进来。”
秦氏还挺有原则的。万玉柔在外面听着只当她心虚，在屋里见不得人，十分不给面子地在门外咯咯咯地笑话她。
气得秦氏没办法。
见屋里再没有反对的声音，万玉柔便逼着喜嬷嬷端了饭菜进屋。
沈保法听见了托盘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便想出去把饭端过来，也省得其他人过来看到满地的小布头。
秦氏上手拽他。这人连衣服都没穿好，想去哪里？这么想着，她又探身把床头的帘子给拉上。
那帘子本来就是垂着的，只要不使劲往里面看就看不到。这么一拉上，倒是显得有点什么。
喜嬷嬷吓得跟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沈保法耳力过人，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暧昧地凑到秦氏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颈窝。
“怎么了，我端庄贤惠的夫人啊，怎么大白天的就把帘子放下，把夫君困在床上了——是见不得人还是迫不及待，嗯？”
秦氏浑身轻颤，连肩膀都红彤彤的。然后她翩然转身，气鼓鼓地去撕他的嘴。
“臭嘴！”
那样用力，疼得沈保法直抽气。
“夫人真是长能耐了！”能说话后，他第一句就感叹上了。
这时万玉柔完成了送饭的任务，又在外面嚎了一嗓子后，这才离开了他们的院子。
秦氏听到柔儿走了，这才放心地拍拍胸口。
怪闹人的。
沈保法看看床帘外面，又看看秦氏，说：“天佑媳妇儿，天天笑得跟个老母鸡似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下蛋。”
“哎呦喂！”秦氏顿时恼怒地叫起来，作势又要去撕他的嘴。“你个当人公爹的，怎么说话呢？”
她的柔儿只能是凤凰，孔雀，怎么会是老母鸡——孩子笑得多爽朗。
“我瞧你也挺护崽的。”
沈保法躲过了媳妇的魔抓后又开口堵她：“话糙理不糙啊，现在时局不好，四处都兵慌马乱。我们爷俩都在战场上，家里连个后都没有，我怎么放心打仗？”
原先沈保法一说这个，秦氏心里就堵得慌，也就更顺着她。
现在有了柔儿，她是当人婆母的，自然要替柔儿撑腰。
“你放不放心也不是柔儿的错。”秦氏挺着胸脯插着腰，“天佑都不回家，小两口还没圆房，只有柔儿一个人有什么办法留后？！”
哈？他那傻儿子还没圆房？沈保法眯了眯眼睛。
“那没办法了。”他叹了口气，似乎气馁了。
秦氏不忍心。刚要开导他来日方长，天佑如今离京也不远，两个孩子也还年轻。
话还没说出口，沈保法已经泰山压顶般地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哎呦天啊！”
“儿子不争气，”沈保法信誓旦旦，“只能靠他老爹了。”
等秦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被他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实在让人气恼。
她抬脚踹也踹不动，心里暗骂，真是混蛋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