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呢？”
等一切准备就绪了，金泰才想起来，“绑匪怎么不去找他老婆，把手机留在这儿干什么？”
“因为他老婆在乡下的农场当地主婆，”燕妮平静地回答，“帮他守着家业，5万亩地，快两百号工人，我是他老婆亲自挑的，在城里帮着他老公打理生意，应付场面，吴坎村的老邻居，一般人还巴结不上呢。”
金泰不说话了。
场面一时有点儿尴尬。
乱打听果然是不太好的。
燕妮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刘晨光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只顾低头玩手机。
“铃……”
电子合成的电话铃声突然震天动地地响起来。
金泰差点儿被吓的心脏停跳。
燕妮也被吓的够呛。
刘晨光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艹！这么沉不住气，还不到两个小时呢。”
燕妮平息了一下心跳，拿起手机，打开扩音。
“喂？”
“美女，吃饭没？”
金泰虽然不想笑，可是听到这句有点儿流里流气的话，还是忍不住咧了咧嘴。
刘晨光也差点儿笑出声来，不过他赶紧制止金泰，自己也收敛笑容。
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
燕妮可没笑的心情，“我还撒了泡尿，你要知道细节吗？”
“别那么粗鲁嘛——哥也是怜香惜玉的人，跟你的小情人在楼上幽会，把你家男人扔楼下，这下可好，丢了吧？”
“他不是我男人，”燕妮冷冰冰地回答，“开个价儿吧。”
“到底是场面上的人，真镇定——”
“啪——”
电话里传来一声响，还有“哎呀”一声。
应该是说了太多废话，被同伙在脑袋上拍了一下。
金泰突然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的声音，他看向刘晨光。
刘晨光马上心有所感地回看过来。
金泰做了个口型，没有说出来。
孙强。
刘晨光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一个亿！”
开价了。
看过那些钱以后，金泰虽然觉得这钱数听着是这么的不真实，好像开玩笑一样，可是没准儿那地毯下的全加起来，还真能凑的差不多。
燕妮的回答是经过刘晨光教导的，她当下就回道，“你穷疯了吧？我上哪儿找那么多钱？”
“哟？还哭穷哪？别逗我，项怀章这老头儿是什么人？拔根腿毛都比我大腿粗，装什么蒜哪？要不我再往上加点儿？”
“那你撕票吧，”燕妮说完这话，有点儿惊疑不定地看看刘晨光。
毕竟是一条人命，燕妮还无法装作无关紧要一样。
刘晨光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继续。
“哎？”
电话里的人果然被将了一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从电话那边传来。
“那就打个八折，八千万吧，”电话那边的声音极不情愿地，“唉，还是心太软哪……”
这是双方在争取主动权，谁在讨价还价中占得上风，谁就有提条件的权利。
燕妮的语气更加不耐烦，“没有！”
“我艹？”对方毛了，“你不想要姓项的活着回来了是吧？臭丫头，他要是有个好歹，你看他老婆不把你全家都杀了！”
燕妮哆嗦起来。
金泰感觉后背都发冷。
马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哪，一个乡下的地主婆都这么狠？
“我好怕，”燕妮看得出来是真怕，“可是怕也没用，那么多钱我根本弄不到。”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传来耳语声。
他们再次犯了错误。
打电话的时候还在现商量办法，这让这边再次占据了主动权。
金泰有点儿敬佩地看着刘晨光。
好厉害的人，进来不到半个小时，把什么都弄明白了，连那几个笨蛋绑匪怎么说，怎么做，都算在内了，刚才就是刘晨光教导燕妮该怎么说，一句一句的，到目前为止，都没出了刘晨光说的那个圈儿。
“你能弄到多少？”
孙强做为代言人，语气终于软了下来。
燕妮看刘晨光。
刘晨光比了一根手指。
“现金只有五百多万，”燕妮说，“还有几十块金砖，换成钱的化，也有几百万，要是你懂古董的化，这里的书房还有一些字画和摆件儿。”
他们懂个屁的古董！就算懂，也不会傻了巴叽来这儿，再说那东西要是出手，随便查一下就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所以——
“好吧，”孙强似乎也挺知足了。
一千多万不是小数目，现金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很了不起了。
但是接下来的话让金泰的心又提起来了，“那剩下的就去银行取吧。”
“那要问老项了，”燕妮真诚的样子让金泰都信了，“只有他知道密码，而且他的银行卡都锁在保险箱里，我打不开。”
刘晨光嘴角微微上扬。
金泰注意到了这个表情，刘晨光也没避讳，朝燕妮努努嘴。
金泰的心又凉了三分。
漂亮的女人都是天生的骗子，因为她们从心里认为自己没有骗人，这样才更伤人心。
燕妮不只是一个只能陪客的小三儿，从刚才一系列的动作，还有她的答话，可以看出来，她还是项怀章的私人财务助理。
“额……”
孙强的智商明显跟不上了。
燕妮趁热打铁，“而且这么大笔的数目，本人必须到场，确定没有受到胁迫和恐吓，这是当初项怀章在办理个人帐户的时候设定的安全规则，我是无所谓啦，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知识改变命运，做为银行的VIP，这里面的说道儿哪是普通人能明白的，就连银行内部的职员也未必全然了解。
孙强被唬住了。
刘晨光终于把头从手机上抬起来，眼中寒光一闪。
金泰猛然想起一件事。
电话打的时间太长了。
虽然不知道刘晨光用了什么办法，但是现在有一种技术手段叫做手机定位。
太多话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把钱准备好，等我电话！”
“等会儿！”燕妮马上反戈一击，“人呢？还活着吗？你不能让我带着那么多钱去见个死人！我要跟他说话！”
“真麻烦！看在钱的份儿上，等一会儿啊！”
“醒醒！哎！别他马睡了！醒醒！”
“噼——叭……”
电话里传来打耳光的声音。
“都闪开！”
有人喊了一嗓子，然后传来泼水声。
“哗啦……”
“哎呀，他马的谁啊！”
项怀章的声音，连金泰都听出来了。
“咔——”
手机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