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的拘束衣还有绑在身上的带子，四肢上的手铐和束缚带都未必能拦得住他。
“你是谁？”
他虚弱地问。
金泰还没答话，后背上的水晶球突然传过来一道意识，“血族祖灵球为什么会赐福给人类？”
“你也知道这个东西？”金泰心道果然它是知道的。
对于血族这么了解，看来血族是来自外星球的传说真的不只是传言。
水晶球乖了不少，显示出了极大的合作诚意，“祖灵族的传承法，这个种族来自于六千多年前的一次内部冲突，当时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种技术，可以收集战死者的灵魂和血液，却在一次无意中的使用中触发了赐福，血族第一位异能者出现，从此祖灵族成为中立部落，他们不与任何部族联盟，却可以一直生存繁衍下来，就是因为只有他们才掌握祖灵球的制造和赐福技术，只是几千年来，从来没有过任何人类受到过赐福，他们中的某些人只是作为血液和灵魂的来源而已。”
“灵魂？”金泰不屑地，“又特么跟我装神弄鬼，这世界上有灵魂吗？”
“整个宇宙到处都存在着灵魂，”水晶球的冰冷话语无情地打击着他，“那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在数不清的岁月中，遍布整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你们理解不了，只是因为你们的文明发展速度还十分低下，不然你以为什么人类的祖先会有关于灵魂和神灵的传说？那只是因为他们从血族的某些部落中获得的先进科技中微不足道的传言而已，血族在这方面的研究要远远超越人类。”
“嘣——”
一条束缚带被崩断了。
金泰回过神儿来，看着尼其充血的眼睛，“这力量似乎并不属于你是吗？”
尼其停止了挣扎，“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金泰冷笑着，“承认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并没有真正拥有这份能力，从头到尾，你的同伴都只是得到了赐福而已，但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格温说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好动，喜欢冒险，但是你是个素食主义者，从不吃肉，善良的连条狗都不忍心伤害，可是最近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杀人，而且看起来你没打算停手。”
“嗷……”
尼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金泰看了看计时器。
还剩下不到十秒。
“嘣嘣……”
又有五条束缚带被崩断了。
清晰的血印出现在尼其**的身体上，可是他状似无感，朝着金泰发出凄厉的嚎叫，脑门上似乎有另外一张脸张大着嘴朝金泰发出怒吼。
金泰从没见过这个景象，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同时心中一动，把那两个刚刚完成的金属球扔在耳朵上。
“啪啦……”
耳塞刚刚完成，就觉得脑中“嗡”地一声响。
死亡咆哮！
“灵魂寄生，”水晶球的话证实了金泰的猜测，“一定是血族守护者在临死前把自己的灵魂暂时寄存在水晶球表面，为它提供保护”。
“有什么办法吗？”金泰右手一挥，把金剑召出来。
没办法就得杀掉他。
“把我放在他的嘴上，”水晶球命令道。
金泰左手拿起水晶球，右手握紧金剑。
尼其还在挣扎，他又崩断了两条束缚带，上半身还差一点儿就完全挣脱出来。
水晶球刚贴在尼其的嘴边，水晶球突然亮起来。
“唰……”
金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烫了一下，他果断地丢掉水晶球，朝后猛退。
水晶球没有沾住他的手不放，正相反，它贴在尼其的嘴上，通体放光。
金泰大惊失色，在教堂中体会到的感觉让他不敢大意，马上就想撒腿跑路。
但是这股亮银色的光亮可比真正的波浪快得多了，几乎在金泰刚一迈步的瞬间，声浪就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
金泰赶紧发动导引术，仔细体会着身体上的任何异样。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心来。
至少现在没事。
“嗷……”
尼其的嚎叫已经不是人类应该发出的声音了。
一团红色的气体从他的嘴里被硬扯出来，那团气体的浓度极高，甚至还有点液态化，不时还化作一个扭曲的脸。
但是水晶球似乎对它的吸引力格外强，不管它怎样挣扎，还是不断地往外吸。
“嘭——”
手术台边上的仪器噼里啪啦地闪着黑烟和电火花，变成了一堆垃圾。
尼其的嘴大张着，甚至张大到撕裂的状态。
可是非常诡异的是，伤口一点儿血没有。
当这团红色气体冲进水晶球以后，后面源源不断的红雾好像涌出的水，在几秒钟以内就全部冲进水晶球。
原来亮银色的球这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扑通……”
尼其摔回到床上，青白色的皮肤马上像缩水的桔皮一样，栗色的头发也迅速变白，整个人好像变成风干的尸体。
金泰把金剑收起来，却没有马上上前。
他有点儿纠结。
很快地，一股冰冷的意识扫来，传进他的脑海。
“没事了。”
信你才怪！
金泰一步一步谨慎地朝前挪，一个不对劲儿，他就开溜，心里还不住地后悔，刚才应该把门先打开的。
水晶球的红色从远处看脏脏的，可是走近看才发现，红色在不断地流动，球像是已经活了一样。
“嘭——”
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外壳上。
金泰心有所感，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耳塞还牢牢地堵在上面。
这个材料跟水晶球的外壳是差不多的。
“刚才那个是——”金泰迟疑着，不敢把手往上放。
“是灵魂，”水晶球的回答依旧波澜不惊。
“你怎么会——”金泰有点儿不太相信会是这种结果。
“因为灵魂也是能量的一种存在形式，”水晶球解释道，“像电能，太阳能，还有别的能量形式一样，任何有机生物死亡以后都会转化成为能量，不管受到什么影响，高温、压力还是引力，哪怕是黑洞，这种能量都会始终存在，而宇宙中就是这种能量的大集合，可是它的利用有些复杂，要想转化成为可供利用的电能，需要一个较为复杂的金属材质和结构，而这种金属——”
“哦——”金泰有点儿小惊喜地，“就是你的防护外壳吗？”
“是的，”水晶球承认，“祖灵族的技术并不完善，或者可以说在传承过程中，他们加入了太多的错误想法，最初的祖灵赐福，水晶球不只是用来承载和锁定灵魂力量的物品，它的另一个结构存在于球体外壳上，用来净化灵魂能量中的杂质，因为灵魂本身除了是一些游离的能量以外，还带着死者生前的一些残念，这些意念对活人会造成复杂的影响，在赐福时形成不必要的变数，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早在一千多年前，这种净化材料就不再被使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也是导致血族人口大量减少的主要因素之一。”
“对于人类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金泰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对他说的那种可以转换灵魂能量的结构充满了好奇，“设计图拿来看一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金泰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了，“你的防护罩就是全部吗？”
“那只是一部分，”水晶球随后发送到金泰脑海中一张图，“这个就是另外一部分，它的功能只有一个——净化。”
“这——”金泰觉得自己被耍了。
因为这个结构非常简单，在哪个西方魔幻电影里都再平常不过，是个六芒星。
“分子状态下的六芒星，”水晶球提醒他，“就是这样一个又一个六芒星结构构成了水晶球的基础，也是百分之百净化灵魂能量的完整水晶球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分子状态下的六芒星，金泰开始头疼。
光是那个蜂窝状结构就让他费尽了心思。
“等会儿！”金泰猛然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马的，这东西的结构如此的复杂，你们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水晶球这回给出回答的时候没有沉默太久，“制造这种材料的机器至少领先地球目前科技超过两百年，你们不可能制造出来的，不过你们已经掌握了一个简陋的办法，就是利用金系异能者的异能，制造拥有类似结构的材料，跟你修补我的损伤是近似的原理。”
说来说去，还是那种办法。
“你的异能使用浪费了大量的精神力。”
金泰表面上平静，内心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
有点儿意思，总算说出些有用的来了。
“你其实只需要做一个范本出来，”水晶球果然给出了金泰想要的答案，“比如蜂窝，你只需要做一个，剩下的，你可以采用复制的办法就可以了，虽然还是会耗费大量的精神力，可是对精神力的损耗会减少很多。”
复制！
马的，金泰真想给自己一耳光。
他用的是异能啊，怎么能按照自己“看到”的形状一点一点的刻画呢？都是同样的结构呀！
一通百通，他马上也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精神力分身在进入金属球以后，自动幻化出与自己相貌和身材近似的样子，并不断地做着调整。
那表明他的异能是有这个能力的，他怎么一直没有发现呀？
金泰懊恼地捶着头。
自身的思维是有局限的，不管以前以为自己多有能力，多有悟性，也还是有想不到的地方。
“这东西怎么触发？”金泰指着水晶球，“我现在可以碰了吗？”
“可以，在能量达到一个平衡的时候，直接用手触碰就可以完成赐福，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能量溢出，导致的辐射现象，会让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人完成赐福仪式。”
“就这么简单？”金泰撇嘴，“格老子的，我还以为要多复杂呢。”
“因为这种灵魂能量的使用方法本来就是一次意外造成的，又能复杂到哪里去呢？”水晶球反问。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额外的能量补给了？”金泰冷不丁补了一句，“现在电池储备有多少了？”
水晶球作为一个机器人，与人类的思绪灵活性还是差了好多，它再一次沉默了。
“42%。”
“我可算帮了个大忙吧？”金泰毫不客气地把功劳据为己有，“那正好，你最好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多卖些力气。”
“你真是一个难缠的商人。”让机器人都忍不住抱怨，金泰也算是第一人了。
“谢谢，”金泰厚着脸皮，“我把这当作夸奖。”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从不知安在哪里的扩音器里传来兰斯的声音。
金泰并不吃惊。
连训练场里都有监视器，更别提这里了。
“可以了，”金泰朝着门口走去，“只是你们可能要失望了，他现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哐——”
门被猛然推开。
达西尔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哀怨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仇恨。
金泰有点儿心虚地当没看见。
“啪……”
一股风吹进来，解剖台上的尼其变成一堆灰，飞走了大半。
“你这个混蛋！！！”
达西尔在后面怒吼着。
金泰逃难一样朝着外面跑去。
兰斯在会议室里，看着金泰被身边的人不停地嘲笑，面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金泰比他更开心。
他不只知道了祖灵球的使用原理，还知道了该如何复制生产它，未来的强大指日可待。
接下来就是跟埃德蒙谈一下了，不只是为了看胡不归那份合同，他主要还是想看看自己到底可以支取多少钱。
水晶球说过，宇宙才是灵魂能量最丰沛的地方。
那牵扯到航空航天技术，可不是一般的公司能搞定的东西，拿上几百万，哪怕是几千万，都可能被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