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张一路小跑,几乎是一口气跑到宫里的。
回到南府戏班子,小德张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到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刚才他离开“好客来”客栈时,楚楚姑娘愤怒地瞪着眼睛看他的那一幕,还有楚楚姑娘骂他的那一句:“你是个大骗子。不得好死。”
“我是个大骗子吗?我不得好死吗?”小德张扪心自问,可是他又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他也是逼迫无奈才这样做的,能怪谁呢?
想完了这些,小德张的眼前又浮现出富哲老爷搂着富哲太太睡觉的画面,接着是李福来抱着翠翠在一起的画面,然后是李莲英大总管和三姨太在床上躺着的情景,这些画面不停地交替地在小德张的眼前闪现。
小德张无论怎样想把这些画面从脑海中赶走,可是就是赶不走。
相反的是,他越想把这些画面赶走,而这些画面却在他脑子里越是不停地徘徊,不断地闪现,就是不离开。
而且,这些画面感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动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刺激,以至于使他的神经高度兴奋,让他浑身燥热,难以入眠。
后来,这些画面终于渐渐地离开他的大脑远去了,可是崔玉贵大总管和楚楚在一起的画面,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崔玉贵大总管也想刚才那样,继续和楚楚姑娘在一起玩耍。
小德张想的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他立即就成了宫里崔玉贵那样的大总管,他也可以像崔玉贵大总管那样,娶几房姨太太,天天搂着她们睡觉,让他好好享受一下肌肤之亲,鱼水之欢。
小德张就在这种美好的憧憬和畅想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楚楚姑娘缠着小德张,非要让小德张要了她的身子不可,小德张拗不过楚楚姑娘,就和楚楚姑娘好了。
楚楚姑娘美丽动人的身子,就像一条滑滑的美人鱼,在他的怀中乱窜乱跳,让他好不开心,好不快乐。
后来,楚楚姑娘说:“小德张,你娶了我吧,我会好好伺候你一辈子的,我们俩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幸福一辈子。”
小德张抚摸着楚楚姑娘洁白细腻,光滑柔嫩的身子,不说话,只是看着楚楚姑娘笑。
楚楚姑娘生气了,赌气地从小德张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噘着小嘴说:“小德张,你这个大骗子,你骗了我,你不得好死,我再也不理你了。”
然后,翻了个身,把洁白好看的脊背撂给小德张。
小德张赶紧扳过楚楚姑娘的身子,又把楚楚姑娘搂在怀里,抚摸着她光滑如玉的身子,温柔地说:“楚楚,我没有骗你,我真的非常喜欢你,可是我不敢娶你。你是崔大总管喜欢的人,即使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占有你。你就原谅我吧。等我那天做上大总管的位子,我会把你从崔大总管的手里抢回来的。”
“哼,你这是借口,你这是骗人的理由。你就是不愿意娶我。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哩。你们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信呢!”楚楚姑娘嗔怒地说。
楚楚姑娘不高兴了,挣脱小德张的怀抱,下了床,穿好衣服,直接推门而出,再啥话也没有说,走了。
小德张看着楚楚姑娘赌气似地走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追了出去,嘴里不停地呼喊着:“楚楚姑娘你回来啊,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要相信我。你等着,以后我会娶你的!”
结果小德张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一个趔趄,跌倒了。
他挣扎着往起来里站,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使劲一挣扎,眼睛睁开了,他醒来了。
梦境中的一切随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有什么楚楚姑娘美丽动人的倩影,更没有他搂着楚楚姑娘睡觉的美事,只不过南河一梦。
小德张有点遗憾,梦醒的太早了,他还意犹未尽。
小德张朝外一看,此时天已经大亮,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床上,暖烘烘的。
小德张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开始起床。
心中却非常遗憾,遗憾梦中的那一切没有实现。不然,他现在正搂着楚楚姑娘洁白细腻的身子酣睡呢。
他多么希望梦想成真!
小德张起床后,洗漱完毕,又去准备他的演出了。
他要抓紧一切时间训练他的节目,训练好了,只要老佛爷那天来看演出,他就演出给老佛爷,说不定这次会使他一鸣惊人,改变命运,逆袭人生,一路开挂,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小德张期盼着,等待着老佛爷来听戏。
老佛爷来听戏,就是他好日子的开始,命运转机的时候。
机会终于来临了。
就在小德张给崔玉贵从春花楼赎回来楚楚的第三天早晨,崔玉贵派人来给南府戏班子传老佛爷的口谕,说老佛爷这天要来听戏,点的戏名叫《玉堂春》,让南府戏班子做好准备。
小德张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可高兴了。他一蹦三尺高,恨不得对所有南府戏班子的人说:“这次我小德张的出头之日来临了,你们等着瞧吧,马上我的好日子就开始了。”
当然,小德张再高兴,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一想,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谭得来接到老佛爷的口谕后,立马通知戏班子所有的人立刻进入“一级战斗准备”,时刻准备着迎接老佛爷前来听戏。
一时间,南府戏班子所有的人都行动起来,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各自的演出角色,每一个人对每一句台词,每一招一式,都开始认真地演练起来,唯恐演练不到位,在台上出现差池,像“九岁红”那样,被老佛爷叫来散差,活活用乱棍子打死。大家都亲眼目睹过这个血腥的场面,现在应该吸取经验教训,不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谭得来忙前忙后,不停地吆喝着戏班子所有的人要认真准备,决不能出现任何疏忽和纰漏,否则他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经过大家一段时间的精心准备,演出总算准备好了。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老佛爷还没有来,大家谁也不敢离开戏园子,安心地坐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静心地等待着老佛爷的到来。
谭得来利用这段时间,又找来小德张,想过问一下他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德张,你的节目准备好了吗?师傅我老是为你担心。”谭得来关切地问,又有点担忧。
“师傅,你放心,奴才都准备好了,奴才一定不会辜负师傅的厚望,这次奴才一定要给师傅争光,挣足面子,让师傅露露脸,在人面前昂起头,好好高兴高兴。”
“好好好,只要你演出成功,不出现任何差池,师傅我就烧高香了。师傅我就请你吃大餐,庆贺一下你。如果老佛爷再赏赐你银子,师傅我就举办宴会,让南府戏班子的全体演职人员为你庆贺。”谭得来兴奋地说。
其实,前两次的演出演砸后,谭得来的心里压力一直很大,一说老佛爷来听戏,谭得来就紧张得要命,唯恐再出现什么差池,不但要丢了他总提调的位置,而且说不定还要搭上他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