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着急？”明香问。
濮阳冥衍笑道：“待在这边未免无聊，趁早赶路为好。”他故意往四周打量了一下，问倾君：“可都收拾好了？”
倾君略想了想：“差不多了，明天启程稳妥些。”
几日下来，她与濮阳冥衍也算认识了，只要他问的是正经话，倾君一般都会回答。
“那便明天。”濮阳冥衍笑得十分阳光。
晚饭之后他先后与苑娘及袁征告别。
“别再让老庄主为你操心了。”苑娘轻声劝道。
“我爹就是太固执，管太多，瞎操心。”
濮阳冥衍唇角轻扬，看似一脸不以为意，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幼年丧母的濮阳冥衍十分敬重濮阳老庄主，父子二人的感情非常好。
“说到固执，你也是一样的。”苑娘抿着嘴笑了笑。
“我可没有五姑娘固执。”
苑娘白了濮阳冥衍一眼。
“你帮我看紧她。”
“看什么？”濮阳冥衍明知故问。
“你说呢？！”苑娘秀眉微微竖起，“也不知那个管夫人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这丫头竟然连命都不要了。你一路送她们去荆州，可要看住明香，别让她做出傻事来——也要看着那个管夫人。我总觉得现在这个青君十分古怪。”
“那可是武安王府的夫人。”濮阳冥衍频频摇头，“我就说你们胆子太大，还敢不救人，让王爷知道了，都还想活不想活了？”
“跟我无关，我把她捡回来的。”苑娘面露不虞，“何况王爷待属下最是宽容，未必会问罪，否则袁征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可是袁征不敬隐月剑，这是事实。”
“这点上，他确实太没分寸了。”苑娘也不再替袁征说话。
左右他是疆场上的出身，追随的乃是武安王，而无垢山庄效忠的是刘氏，不过如今机缘巧合，都集中在刘隐一人身上罢了，袁征和她们，倒谈不上什么同门之谊、袍泽之情。
许也是因为这个，袁征才敢不服从隐月剑。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借刀杀人，似乎也算是不敬了……
苑娘咬了咬牙。
“好好看着管夫人。”
话一出口，苑娘才明白袁征那日苦笑着说“忠与不忠”是什么意思。
原来她最终也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濮阳冥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似乎看不出苑娘心里的纠结，笑着问：“到底要我看着哪一个？”说完，也不等苑娘答话，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告辞”，便转身走了。
到了袁征这边，一切就十分简单了。
并且无聊。
请坐，看茶，品茶之后，濮阳冥衍说自己将启程。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
在濮阳冥衍起身将要告辞时，袁征客套留客。
“改日待少庄主有空，还请再来稷县，在蔽庄多住几日。”
濮阳冥衍一直不肯安分的嘴巴终于得了机会。
“袁庄头此话当真？”濮阳冥衍笑道，“只怕庄头很不想我留下吧？”
这话说得直白，简直是掀起了遮羞布。
袁征虽然不太圆滑，可如此直接的话，他也不好说出口，何况对方还是无垢山庄的少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