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施嘿嘿一笑，转头又问白煦：“哑巴，你今天够拼的啊，西边打完了又去东边，一大早就驰援，晚上到底让你驰援成了。”
白煦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崔施又是“嘿嘿”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也并没想揶揄白煦，只是有些事情，他想要确认一下，因为关系太过重大。
这话，若是没有旁人的时候，崔施自然会直接问出口，可现在有人，他不能问得太明白。但要说试探一个人的态度，在有外人的时候，反而更加容易。
意料之中的，白煦给出了反应。而那恰恰是崔施最不想看到的——真相。
翼方堂的大夫说到做到，好像真的动了气了，之后的清创、伤药、包扎，竟然一个字都没再说。直到临走之前，才嘱咐了崔施两句，却也是简而又简的两句话。
“你这张嘴，是够讨人嫌的。”
大夫出门后，白煦立即这样说了一句。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要走。
“哎，别走啊！”崔施说着，抬手想要去拽白煦。却没想到才轻轻一动，手臂上的伤口就撕裂地疼，忍不住“哎唷”了一声。
白煦不禁站住脚。
回过头，一脸不屑地看着崔施。
“被砍的时候，你也没哼一声吧？”
“嗯，我这是故意叫得大声点，好让你心疼，不然怎么留得住你？”
“我不心疼。”白煦说着又要走。
“哎！你别走！白煦，我有正经事要问你，你给我回来！”眼瞅着这人就要掀毡帘了，崔施顾不上疼，起身下地就去追白煦。
就在手指快要碰到白煦衣裳的时候，白煦忽然停了下来。
随即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崔施这一抓。
人却是没有走出营帐。
“你故意的？嘶——”
崔施气得质问，下意识又一抬手，胳膊便又是一阵锐痛。
“让你长长记性。”白煦不咸不淡地说，回手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拿着，另一杯递过来给崔施。
崔施摇了摇头：“我不渴。”
白煦便收回了茶杯，搁在桌上。他盯着茶杯出了片刻的神，之后轻叹一声，主动开口道：“想问什么，趁现在，问吧。”
“你对管夫人，是什么心思？”崔施问得干脆利落，很是开门见山。
白煦眸子沉了沉。
眼底，泛起一抹怀念，又似伤痛。
“不过是个故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她帮了我。”
“那算是，恩人？”
“算是，也不算。”
白煦苦笑了一声。
是恩人吗？曾经她对自己，或许真的是有恩的吧，至少当时的自己，是因为看到了那张脸，才决心要活下去的，虽然之后的一切幸运，与她无半点关系。甚至因为她，自己遭受了许多不幸。
但是……
“算是恩人吧！”
“什么算，又不算，然后又算了的！”崔施不忿地质问。
对这样的答案，他显然不满意。
而且今天——现在应该说是昨天了，昨天一大早白煦再三情愿的时候，将军的脸色可是很难看的，连徐年那么不懂风情的都看出来不对了，白煦竟然还敢说只是因为“恩人”？
肯定不能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