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回忆着当时的事，抿嘴微笑，目光挨个落在各家各户的门板上，嘴里不满意地嘟囔着：
“可惜当时天太黑，我辨不出是哪户人家了。”
找了半天，总觉得这个也像，那个也像，细究又好像都不太对的样子。
倾君嘟了嘟嘴，无奈地摇着头，收回视线。
不经意瞥向柳韵，却发现对方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倾君微微一怔，往自己身后、左右看去，没见着少年的影子，确定柳韵看的是自己，于是问：“怎么这么看着我？”倒像见了鬼一样。?“你管他叫什么？”
柳韵问，语气有些僵硬，似乎在掩饰着什么情绪。
他？
倾君回忆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刘隐。我当着他的面也叫他刘隐，偶尔会唤几声王爷，但说实话，叫他名字的时候，我心里更……”
话音被打断。
“我说，你管那个赶车的，叫什么？”
柳韵继续追问。
赶车的？
那个少年？?“哦，他啊！死——”倾君下意识噤了声。
死变t态。
好像这个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词汇？不过即便自己说了个新鲜的词出来，柳韵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吧？
倾君心里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她觉得，柳韵或许和她是同一个时空来的。
“死变t态。”
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倾君重复了一遍。
柳韵的气息明显不稳了。
这个词她从前听过。
那时少年折磨一个婢女，用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手段，那个叫’青君’的就在旁边看着，拍着手笑。而青君笑得越开心，少年折磨起来就越不留情。
不是“烽火戏诸侯”一般的情q趣，少年之所以那般狠毒，只因为他厌烦那个’青君’。
少年希望青君笑不出来。
而当时，自己和白煦、锦歌，还有一个后来被少年折磨死的描黛正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
“当时，他的脸色很难看。”柳韵忽然幽幽地开口，“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婢女太惨了，心里难受？他说’不是，在这里，谁不惨呢’，于是我问他为何闷闷不乐，追问了几个时辰，他才说了一句——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柳韵凄然一笑，看着坐在地上的倾君。
倾君方才见她忽然开口，知道果然勾起她的伤心事了，却不知这伤心事从何而来、因谁而起，如今听见柳韵一口一个“他”，依稀猜到是个男人。
不过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连个故事背景都没有，上来就是一句“他脸色难看”……
倾君觉得，自己真猜不出来。
于是，她十分配合地摇了摇头。
柳韵又是轻轻一笑，有些妩媚，过分哀伤。
“他说：’我期望碰见的，是那个笑着叫我白煦哥哥，会拉着我的手，让我带着她去买磁带的小妹妹，而不是一个杀人取乐的变t态’。”
说完这些，柳韵看着倾君：
“之前你说过一次，我并不敢确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倾君彻底怔住。
她脑子突然有些乱，却又转得飞快。
这些话让她感觉很熟悉，不久之前，她原本也有过类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