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剧组，刘西识趣地把陈力带到自己车上。
而另一边，对上余烟打量的视线，钟尘有点无措，在被骂之前，他赶紧开口。“我错了。”
余烟想不想教育他，当然想！
可一想到，他上次被吓到那个病还没好全，开口的话也卸了三分冷意。
“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点心？”
余烟让舒晴把车开到最近的一家药店，带着钟尘下了车。
“麻烦给他处理下伤口。”
药师瞅了眼钟尘脸上这已经开始结痂的细小伤口，嘴角抽搐了下。
但还是转身去拿了药。
“麻烦注意点，别让他留疤。”
“多久能愈合？”
药师给伤口消毒的手一顿，实在忍不住解释了句。
“这种程度不至于的，放心，已经愈合了。”
余烟恍然意识过来，略带尴尬地转过身，“我在门口等你。”
钟尘看见她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那药师瞧见他这抹笑，感觉自己有被恋爱的酸臭味熏到。
但还是诚恳说了句，“女朋友虽然迷糊了点，但对你很关心，好好把握。”
谁知道面前人笑意突然就消失了，又反过来秀了他一波。
“她哪里迷糊了？她有多厉害，你想象不到。”
药师：“……”你们清高，你们恩爱。
钟尘脸上顶着创可贴出来的时候，余烟正懒懒靠在车身上打电话。
上午的阳光铺撒得很均匀，四周的光晕明明都是一样的。
可她就是觉得余烟待的那块特别亮，亮到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最开始跟阳旭说要换人的事，其实他想的并不是余烟那种方案，而且他很清楚，筹码不够，阳旭听了之后，多半是会不同意的。
还在心里模拟了很多种说服方式。
可余烟到来的那一刻，所有担忧都迎刃而解。
余烟挂了电话，觑了一眼他的神情。“怎么，看我就能提升演技？”
他往下迈了一步台阶，在余烟面前停下，目光深邃幽暗，“阿烟怎么每次都能这么及时？”
余烟：“这你得感谢你的好经纪人刘西，一丁点小事就报到我这来。”
可若你不愿，刘西又怎么能指挥得动你？
钟尘看着她眼里的漫不经心，胸腔暖流涌动。
“我一定，会达到你说的要求，到时候阿烟可不能反悔。”
*
余烟发现最近龚成不太对劲。
经常发呆，到时间了就准点下班，还知道拒绝其他部门的帮忙需求了。
她起初还有点惊奇，难得她这憨憨特助开了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了。
直到她在电梯门口，偶遇了和龚成一起下班的许蔚然。
二人居然还是挽着手出来的？
面对她的目光。
许蔚然倒是显得一脸淡定。
但龚成已经吓得变了脸色。
他匆忙扯开许蔚然勾着他臂弯的手，解释道。“余总，我…我和许经理…我们……”
可是他太紧张了，说了半天啥也没说出来。
许蔚然见不得他这样，张口解围道。
“余总，如你所见，我和龚助正在交往。”
这话一出，余烟脸上挂上了兴味，她饶有兴致地在二人身上左右打量。
龚成脸上则是青红交织，又尴尬又忐忑。
正当他的情绪到达顶峰时，余烟开口了。“龚成，要不你先回去，我找许经理谈点事。”
龚成虽然紧张，但他又担心余烟找许蔚然的麻烦，毕竟办公室恋情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转头看了下许蔚然，见她点了点头。
又转过头观察了下余烟的神色，看到余总表情还算和善，这才带着忐忑离开了公司。
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内。
余烟和许蔚然相对而坐。
二人样貌有几分相似，都是带着清冷挂的美人长相。
但余烟是长相和气质相符的沉稳冷静。
而许蔚然的性子偏张扬一些，话多且犀利。
余烟手里拿着咖啡勺，轻轻搅了搅。
“说吧，怎么把龚成拿下的？”
许蔚然唇角笑意明显，摊了摊手，一点都不避讳的回她。
“就是，前几天约他出去吃饭的时候，把人灌醉了，然后滚了下床单，他就决定要对我负责了。”
余烟挑眉看她，有点不太理解。“滚了床单就要在一起？他就由着你这么欺负？”
老实人确实有点惨，被算计到床上了还要背锅。
许蔚然端着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对大部分渣男来说，睡一觉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龚成来说，我已经成了他的责任。
这怎么能叫欺负，他那个性子，我不下波猛料，他根本就意识不到，我这是让他清楚认知，我还嫌做晚了呢。”
“咳咳。”渣男，余烟怎么感觉自己被内涵了一下？
“行吧，你注意点分寸就行。”余烟也理解，许蔚然暗恋龚成那块木头那么久了，没有半点回应，难免失去耐心。
“说到这，那个呆子居然之前偷偷喜欢你！”
许蔚然愤愤地盯着余烟的脸，有点不服气。
她在学校就看上龚成了，明里暗里地表示过很多次，但都不见成效。
毕业后，他跑来这边上班。
为了追人，她放弃了自己本来的计划，跑到余烟公司当了公关经理。
余烟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龚成喜欢她？
她一个凶巴巴的女上司，除了让他干活，没给过他什么温柔幻想吧？
“你大概搞错了，龚成顶多是怕我。”
“我说的是事实，那天他喝醉了，我趁机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谁，他起初还犹犹豫豫不敢说，后来在我的慢慢引导下，才吐露心声。
你之前不是和钟尘闹过绯闻嘛，近段时间绯闻又平息了，他觉得你既然喜欢年轻一点的，那自己还有点希望。
本来想自己靠努力让你慢慢注意到他，来一波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每次一对上你的眼睛就什么都不敢说，尤其是上次还看到你拒绝顾霄的残酷样子，就更不敢了。”
许蔚然回忆起当天龚成说这些事情的失落模样，是又气又无奈。
她承认余烟很优秀，可她也不差啊。
而且除了她还有谁会对他一个呆子那么好！
余烟眸光扫过许蔚然的脸色，轻咳了一下。
“你那是什么神情，他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让你以追人为目的来公司，已经很宽容了，别乱抱怨。”
许蔚然自然知道自己气得没缘由，她只是不爽罢了。
“我就抱怨而已，又不行动，再说了，这公关经理我当得挺好的，没给你抹黑。”
余烟睨了她一眼，“你要在工作上瞎来，我分分钟把你撵出去，风姨来了也没用。”
许蔚然当然知道分寸在哪儿，她笑了笑，讨饶道。
“好好好，绝不影响工作行了吧，余总。”
反正人都是她的了，有的是时间慢慢改变他的观念！
气氛算是和谐下来。
余烟瞅着许蔚然就没下来过的唇角，疑惑颇深。
“就这么高兴？”
许蔚然：“那当然，终于得手了，不高兴才怪。”
虽然目前还只得到他的责任感，但来日方长，慢慢来。
余烟看她那么高兴。
脑子里闪过自己第一次和钟尘滚完床单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
觉得自己混账？占小朋友便宜？
“你是如何确定自己喜欢他的？”
那种对一个人，非他莫属，势必要得到的决心，要如何才会产生。
这是源于她心底很深的疑问。
许蔚然指了指街道另一边的一家服装店。
透过双向的透明橱窗，能看到正对着她们有三个套着精致服装的假模。
“喜欢一个人，有两种心情，一种是乍见之欢，一种是久处不厌。
这乍见之欢，就好比你突然看到一件衣服，觉得它很好看很让人惊艳，冲动之下将它买下，但没多久就不穿了，也很少再想起，是冲动型感受，是新鲜劲作祟。
久处不厌嘛，就是你买到一件可以穿很多年，质量很好，风格经典且永不过时的衣服，对它你永远不会觉得腻，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就像你的藏品一样，愈发让人珍惜。
于我而言，久处不厌才能称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