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一看就是有话要讲。
许江河等听,却发现不太对,大小姐迟迟没有开口,本来还看着许江河的目光也撇向了别处。
突然间的,她好像有点不开心了?
“怎么了这是?”许江河温声问着,同时连哄带笑的拉了拉她的小手。
两人现在都是侧身躺着,面对着面,呈现一个八字型的头离得近脚离得远。
所以没有搂抱,上面的两只手以掌心相抵着的方式十指相扣,这也是大小姐的要求,方便她保持距离和随时推开许江河。
许江河很喜欢这样,感觉很纯爱,特别是两人各自侧枕着枕头相对对视时。
但问题是,好好的,她到底怎么了?
自己刚刚说错话了?还是说什么地方冒犯到她了?感觉都没有啊。
问她,她又不吭声,脸错开看着窗台上的方向,反正就是不太开心。
“怎么了呀,大小姐?”许江河又问,还凑近了一点。
大小姐脸一回,手掌吃力抵住,香腮微微鼓起,而后撇开脸,丢声:“没怎么。”
她嘴上说着没怎么,但样子样子恰恰相反,鼓气越发明显。
这一看就是小情绪上来了。
只是许江河一时搞不懂她又是哪来的情绪。
算了,不管她了,老毛病了属于是。
许江河心里这么想着,但下一秒,他发现不对。
眼前鼓气的河豚大小姐鼓着鼓着,突然一下子咬住了下唇,跟着睫毛一颤一眨,眼窝一下子就湿红了。
想着说不管,可这一下,许江河心里猛的一紧。
“到底怎么了?大小姐?”许江河下意识开口,声音都变了。
正是这一下寻问,似乎让河豚大小姐一瞬间的情绪失控了,她猛的回脸看着许江河,死死咬住下唇,眸子里泪水开始盈眶。
这是委屈了么?
但看起来又好气好气的样子?
说句实话,许江河最见不得哭的人,也就是她了。
可能也是因为傲娇最不轻易落泪的吧?
可是问她,都问了几遍了,她就是不张嘴。
想要干脆的抱住她,却又被她死死抵住,死活不给机会。
“我……”
许江河这下是真没辙了。
到底怎么了啊?
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之前都是傲娇标准式的口嫌体正直。
只要许江河脸皮厚一点,基本上都让许江河得逞了,刚刚许江河动不动亲她小嘴时她明明也是很接受的啊。
特别是那两句,你就那么喜欢吗?你就那么开心吗?
那分明就是恋人间满足到对方后的甜甜成就感啊!
“大小姐?”许江河再次开口。
这一次不仅是哄着笑着,还故意故作,正常只要许江河一这样她都会泛起娇来。
但这一次……
突然的一句:“不许喊我大小姐!”
许江河意外,不过没关系,开口就好了,就怕她死活不开口。
另外从这一声听来,她不是那种生气,她就是闹情绪了,突然间的闹起情绪。
许江河赶紧着,故技重施,拉紧她的小手:“为什么啊?不许我喊你大小姐,那我喊你什么?你就是我的大小姐呀~”
“我不是!”
“怎么会不是呢?那你说,是什么?是我的,童养媳?”
好嘛,坏了!
这话说完许江河就后悔了。
刚刚还有些拌嘴鼓气模样的河豚在听到后半句时,脸色骤然一冷。
“对不起,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开玩笑呢,我……”许江河赶紧解释,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真的,他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到底怎么了啊?
明明进步很多了啊她?
今晚让许江河印象最深刻,冲击性最大,便是她说许江河改变是应该的那些话。
许江河不由低头,心还在急。
但也是这时……
“你骗人!”
突然的一声。
许江河人差点一惊。
他是缓缓抬起脸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心里有鬼的人,最听不得就是“你骗人”这三个字。
“我,怎么骗人了?”许江河问,同时观察着徐沐璇的脸色,感觉还好,感觉应该不是那样一回事。
因为她的脸上和眼里,没有失望,只有委屈和鼓气。
大抵是许江河这一声反问有些惹毛了她,她好像更气了,气着气着,突然间的情绪开始失控。
“你怎么骗人?你说你怎么骗人?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大小姐大小姐,可是,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我……”
“我什么?你说啊,我都搞不懂你为什么要那样!”
“我,哪样?”
“哪样?你说哪样?那天早上,你,你为什么要那样?”
她是真气了。
许江河这下也是真有点懵了。
那天早上是哪天早上?包子冷了的那天早上?不是,啥意思啊?这反倒成了我的不对了?
“那天?是……哪天?”
“就是那天!”
“……包子,冷了?”
“!!!”
大小姐脸一下子撇开,她更气了。
还真是啊?那许江河就有些不太懂了。
不过这不重要,现在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再说了,都到今天了,许江河早就无所谓那啥啥了。
可是……
“我……”
许江河张口便哑然。
这让他到底怎么说嘛。
但这时,大小姐撇脸看着别处,死死咬住下唇。
她还是傲娇着的,姿态是绷住着的,可下一秒,她睫毛一颤,两颗豆大的泪珠就那么夺眶而出,滚落,再重重的砸在许江河的心头。
许江河心一颤,脑子开始发懵。
等下一秒。
许江河人生中。
不不,应该是两世记忆里,第一次看见河豚委屈哭了。
只是哭,许江河之前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但那都是感动后的情绪失控,然后抱住许江河,却死活不承认。
可如此委屈,还是第一次。
刚刚还是落泪。
眼下已经失控成了抽泣。
她不是想要哭的,她在忍着,死咬下唇,跟许江河十指相扣的那只手都把许江河的掌背抓的生疼。
“我,我就是不明白,那天早上,你为什么要那样!”她抽泣着,连抽泣都是河豚式的鼓气着。
“我……”许江河不知该怎么说。
“你什么?你说啊,说什么拧巴的人需要一个踢都踢不开的恋人,可是那天呢,你什么意思啊?”傲娇脸一回,就是气,哭鼻子也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