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时26分20秒
邵乐的小队全体都集合在信息中心旁边的灰色五层建筑一楼。
这里刚刚被开辟成为会议室。
占据了大半面墙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在国土安全局播放过的视频资料。
当那个训犬员说“大雷，上”的时候，会议室里响起哄笑声。
大雷悻悻地揉着鼻子，“马的，你们笑毛线！谁能告诉我那个训犬员在哪儿混，我去找他谈谈。”
“哈哈哈……”
笑声更响了。
付洁也笑着关上屏幕。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付洁看了英姬一眼，“从中朝边境过来，一到地方就杀人，直奔亮南而来，所以我们有90%以上的把握，他们是冲你们来的，银珠还好吗？”
大雷挠挠脑袋，“额——她在坐月子。”
卡佩罗在后面一巴掌照他大脑袋上来一下，“马了个巴子，她坐月子一坐坐半年吗？欺负老外不懂中国文化是吧！”
“哈哈哈哈……”
屋子里又是一阵爆笑。
大雷嘿嘿地笑，“格老子的，你算哪门子老外，好好的中国话不学，脏话倒是挺标准，再怀孕不行呀？”
“神马？”卡佩罗不敢相信地大叫，“这太不像话了，我一直在努力，每天都从天亮搞到天黑，为毛到现在都没动静儿，我抗议，中国有种族歧视！”
“数量不重要，重要的是质量懂不？”大雷反唇相讥，“再说你给我说清楚，这跟种族歧视又有毛关系？”。
“哗……”
笑声更响了。
付洁眼看着再这样说下去，案情通报会就变成生殖健康讨论了，赶紧叫停，“各位，各位，这个不是重点好吧。”
笑声渐渐停止。
英姬征得付洁的同意，走到前面，在电脑上选取着视频资料，视频里有用的东西不多，基本没有正脸，唯一一个离的最近的那个把手插进袖筒里的家伙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所以最后她只好放弃了。
“是超级士兵，”英姬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小队成员们说。
大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是一张地图的一部分，一条公路，还有四到五条岔路。
“他们用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跑了一百多公里，”付洁在旁边补充道，“你们可以根据自身的体能水平想一想，从目前收集的情报来看，他们这期间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
“冬天，”英姬说，“那里最近的温度白天至少是零下三十五度到四十度，晚上至少在零下五十度左右，他们最多在被害人家里吃过一些面条，然后就穿着跟军队装备完全无关的衣服和鞋，那家人不可能有那么多过冬的鞋，所以有人一定穿着不能过冬的鞋跑完全程，可以做到的只有一种人——超级士兵。”
都不笑了，看着英姬，然后想自己与她的差距。
卡佩罗突然捅捅大雷的背，在他耳边低声问，“哎，你那位也是，她的持久性如何？”
大雷故作高深地，“享受每一刻就好。”
听到的人又开始闷声笑。
付洁没有在意这帮臭男人打屁，她来这儿就是想听英姬说话，不过接下来她说的话不是她想听的。
“不是我这一代的，”英姬说，“是下一代，比我们质量更好，相比之下，我们更像战士，而这些人，”她说到这儿一指屏幕上被她切换出来的黑影，“这些人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机器，不是战士，我敢保证，我们之间绝对没有这种类型的人。”
“那就是那种人了，”托尼又看屏幕，黑漆麻乌的，实在看不出什么，“可是跟我在波斯尼亚看到的不太一样，跟尼克的手下也不像，我觉得不是他们那一类的。”
“一定是他们的上一代产品，”卡佩罗终于正经起来，“跟我们是一个时代的，肌肉力量超过常人，思维还是常人的，不比我们强多少，我有信心，用一轮突袭干掉他们。”
这话说的有点儿太满了，付洁不喜欢这种谈话风格，可是邵乐对卡佩罗推崇倍至，而且他表面看起来疯狂，骨子里却是极端谨慎的人物，所以他把话说的这么满——
“每个国家对于超级士兵的概念都略有不同，”杨欣看了一眼伊万，“各国的培养方式也略有不同，在初期的时候，北约国家采取的是基因调整形成优质胚胎以后，再辅助以后天培养，最后形成类似于邵乐这样的人。”
这种指向很明显，其实就是在说中国盗用了美国的培养方式，付洁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就算她知道她也不能在他们面前表态。
杨欣看付洁没有急于反驳她，心里也有点儿放松，如果付洁表态，那表明她对秘密的定义跟他们不一样，那今后的相处和对话会很艰难，甚至翻脸的可能性会增大，那样不管邵乐今后会如何发展，他们都要准备另外一条路，以防万一。
“后来这种方式被认为成本过高，而且见效太慢，”杨欣接着说，“于是就有了第二种培养方式，我以一个外行的理解就是克隆技术结合药物，再辅助以后天培养的方法，这种方法成本不见得低多少，而且从形式上看，更复杂，可是产量很大，克隆技术可以更大程度让合格样本得到复制，缺点就是克隆技术本身的缺陷，那就是身体的发展符合要求，可是智商和情商跟不上。”
“那个尼克的智商可一点儿不低，”托尼提醒她，“还有第一次在邵乐住的地方抓到的家伙，他的智商也很高。”
“可是他们仍然属于第二种方式产生的超级士兵，”杨欣显然做足了功课，看来从撒旦教逃出来以后，可以始终不被抓到，除了运气和技术，她也在其他方面对培养她这种人的方法进行了多方面的了解，“听说过狙击枪的诞生吗？一开始是根本没有专门的狙击枪的，可是战场上需要有这样一种职业，普通的步枪并不能完全胜任这种工作，于是技术专家们在工厂里进行调查和研究，发现工厂流水线上，尽管使用的是同样的标准，可是每一支步枪的性能还是略有偏差，存在这样那样的瑕疵，虽然都是合格产品，可是不能100%达到要求，不过他们还发现平均每一千支步枪里，会有一支的技术参数无限接近完美，这样的枪就被挑选成为狙击枪，第二种培养方式就存在着这样的可能，尼克和前面被抓住的人就是这种可能性的体现。”
付洁的目光闪动，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沉默。
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至少一多半是人精，尤其卡佩罗，这个疯子你要是觉得他好骗，那死的一定是你，他跟旁边的罗布科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儿，一切尽在不言中。
中国也碰到了这种情况，他们也有类似尼克这样的人产生，只多不少。
杨欣当然也注意到了付洁的眼神，心中更加留意起来，说话也更加小心。
“第三种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碰到过，”杨欣略微低了下头，把自己略带惊恐的眼神藏了回去，“不过你们大概都看过邵乐他们从波斯尼亚带回来的视频吧？那就是第三种培养方法的失败类型，要是成功了，没有那个怪物那样可怕，可是他会成长，你们明白吗？理论上讲，他们就是一群可以被控制的、完美的猎杀机器，拥有近乎于本能的战术素质，也就是说，只要是可以用来杀人的方法和工具，他们天生就会使用，这种培养方法一旦成熟，可以对成年人或者已经成熟的胚胎进行强制进化。”
他们都对付洁隐瞒了一点，那就是邵乐已经掌握了第三种方法的核心技术，只是卡在人体实验这个阶段。
要是这些人知道邵乐打算拿自己做人体实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不想伤害别人，就只好伤害自己了。
“我们的方法不属于这里面的任何一种，”英姬眼中有沉痛，“先是挑选符合一种药的人选，然后注射它，接下来就是各种非人的训练，就好像传说里培养藏獒的方法，把一群狗关在一起，最后活下来的宣布成功，下一代的人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培养方式，保密级别太高。”
很原始，杨欣和伊万这些经历过类似改造的人都和邵乐不只一次交流过，他们一致认为这种方式很原始，不过从视频资料里看到的感觉来看，他们终于进步了。
“这是三大种类，”杨欣作总结，“只是三大类，其中掺杂的一些其他手段还有三类方法的互通有无，还有很多很多，没有明显的界限，不要因为我说了这些内容就把自己的思维局限在一个范围内。”
“管他呢，”卡佩罗“大大咧咧”地说，“让我们制定一个计划，干掉他们！”
“可他们会知道我们在附近，”托尼又想起了在波斯尼亚的经历，“我碰过，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我跟在后面，不管我多小心，他们就是知道，然后我就差一点儿死掉。”
这些老鸟没有因为托尼是新手就小瞧他，正相反，他们也有这种类似的直觉，甚至还利用这种直觉无数次发现敌人的埋伏，反过来收拾对方的经历。
“所以我们的计划要做一些细微的调整，”卡佩罗坏笑着，“我倒是有一些小花招，管不管用就看试探后的结果如何了。”
“不是一次就抓到他们吗？”大雷不解地问。
卡佩罗很臭屁地摇头，“不可能，你们抓我用了多久？我只是一个人，他们有五个，至少在画面里看到的是五个，一次行动就全抓到，那我们就是中大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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