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抱歉，没能完成提督大人您交付下来的事情。”
再次见到西莉亚夫人的时候，这位在商业上表现出精明才智的大姐姐对浩二的态度中多了几许味道，某种上下之分明的距离。
“无妨，听列克星敦说西莉亚夫人已经将我留下的货物销售大半，这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了。”
“可惜的是交涉对象中并没有专业海军人士，收获到的报酬大都以联邦信用点为价，或许对提督大人未必有太大用途。”
“信用点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用……”
浩二实话实说。
联邦信用点其实就是钱。
作为一名海军提督浩二以后接触的都是以燃弹钢铝四项资源为基础的价值体系，常规意义上的货币对一位海军提督意义不大。
“……”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提督大人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也着实有些讨打。
这里每一分收入都是西莉亚辛辛苦苦和那些精明的商人们你来我往挣下的谁不想听到几句好听点的称赞。
女商人……
也是女人好么。
“收到钱的都还算是好的，信用点有时候也能买到我需要的资源，但有些以货物抵债的就麻烦了，那么多东西我带不走也用不上啊。”
“那是因为……”
西莉亚夫人美目嗔怒。
因为谁也算不到提督大人你本事那么大。
本以为会是一场拉锯战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的武装冲突结果这才几天就出现了结果。
这完全打乱了西莉亚夫人的计划，商人大姐姐收拢来的都已经是热销货物了，但想将它们转成信用点还是需要点时间。
问题是现在看来面前这位海军提督大人没这份耐性。
搞得就像是她没把事情办妥当了似的。
商人大姐姐表示很委屈。
“下午四点我就要离开前往原先的目的地了。”浩二说道。
“这么快？不是说大人您舰队中安德烈亚号战舰在战斗中受损严重么？”西莉亚更气了，知道时间少却没料到时间比预料中的更少。
就三个小时还不到啊。
这点时间她根本不可能将货物兑现。
“嗯，爱丽受了些教训不过泡完澡出来后就能跑能跳了。”
“那我马上召开商会对外销售手头上的物资，尽可能回收货物价值。”
“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
西莉亚惊讶抬头。
难道因为她的失误让提督大人失望了么？
“我的意思是不用这么麻烦，西莉亚你只需要将手头上现有货物做个统计过会儿由联邦军方的人来接手就好。”
“联邦军方……提督大人您难道不知道找军方做生意是最亏本的途径？除了收获对您来说毫无价值的所谓官方关系他们出的价格能让人吐血。”
“我没跟他们谈价格啊，看哪位大叔挺顺眼的我就答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留给他了。”
“提督大人，您……”
西莉亚夫人现在的表情和列克星敦知道这消息时如出一辙。
浩二在她们眼里成了个最大的败家子。
然而提督大人只能耸耸肩。
这个世界又不支持全球邮寄的你怪我咯。
况且真给邮寄苍蓝海雾舰队留着那些货物也用不上那干嘛不干脆点。
“好吧，如果这一切都是您的意思我会做好和军方的人交接工作，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提督大人您在持家方面真得和列克星敦妹妹多学学。”
这段时间来和西莉亚夫人联系的都是列克星敦，两女之间相互有了些了解。
提督大人再次耸耸肩无奈状表示无辜。
人家都说男主外女主内，但他的情况不是特殊嘛。
提督大人每天花在各种系统和计划上面的时间几乎能让他连踏出房间走上甲板的功夫都没有。
“还有，我把西莉亚你的情况和上面说起过……然后，额……这是征召令。”提督大人从身边响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递给商人大姐姐。
联邦作为人类社会的管理核心自然有一些特殊权限。
比如强制要求年龄适合的青少年服兵役。
也比如征召某位联邦公民入伍。
西莉亚夫人就被征召了！
浩二只跟基地指挥大叔说了下情况，那位大胡子中校当场拍着胸脯表示给他解决并很快拿来了这份征召文件。
文件的大概内容就是西莉亚·杜伊利奥女士从今天起正式成为联邦海军编外人员，直接隶属倪浩二少校麾下的苍蓝海雾舰队。
也就是说。
西莉亚夫人成了浩二的部下！
看完文件上的信息，西莉亚夫人美目都瞪圆了。
为了征召她这位商人世家的平民女子，联邦还给了她一个荣誉少尉军衔作为安慰。
额。
算是安慰吧。
荣誉少尉也算是军官来着。
虽然整份文件里说的西莉亚夫人相当于卖身给了浩二。
“这……”
我这就从公民变成军官了？
西莉亚夫人瞪着大眼睛很是不相信的表情。
“上面有军方印章享受联邦法律保护，恭喜你，西莉亚少尉。”
“额……诶……谢——不对啊，这上面说我要跟着你去什么诅咒海域任命，诅咒海域是哪？我去干嘛？”那地方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咳咳，西莉亚少尉，作为一名联邦军人首先要遵守的就是服从命令。”提督大人尴尬脸。
……
“海上风大，看不到就别看了。”
航空母舰飞行甲板上列克星敦找到了正对海平面独自出神的商人大姐姐。
“列……列克星敦，那……那个……算了，让你见笑了。”西莉亚夫人还没从身份的转变中适应过来，显得有几分踌躇。
“那余真的就笑了哦。”航母舰娘善意的笑道。
“能忍住的话还是希望你忍着吧。”西莉亚翻翻白眼颇为无奈。
因为这段时间来两人有过多次接触，甚至列克星敦的舰体西莉亚也不是第一次踏足，两位成熟大姐姐之间交情要比看起来的熟稔。
有时候西莉亚无法想象。
面前这位温柔气质看着还没她年龄大的妹妹居然会是脚下这艘排水量四万吨的战争巨兽意志化身。
心智体！
西莉亚记得提督是这么说的。
她看起来就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真要说的话列克星敦似乎要比西莉亚多了些飘逸的灵气，有些不真实感。
“第一次离开家乡么？”陪着西莉亚夫人眺望着舰队身后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加古岛，列克星敦道。
西莉亚摇摇头，长长一声叹息。
“离开倒不是第一次。”
“但这样离开的方式却是从没想过的。”
“这次离开后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来这里。”
西莉亚夫人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成人，又成家立业，过去她还想过或许自己会在这里直到自己老去再也拼搏不动的未来。
但人生的命运改变来得如此之快，又让人毫无准备的猝不及防。
“对你们舰娘而言，家乡是有意义的么？”
“没有，有提督在的地方就是余等舰娘的家乡，舰娘的家就是提督的镇守府。”
“这还真是……”
和舰娘聊人生感叹真不是好对象。
西莉亚收拢着凌乱心情将话题拉到了舰队事物上面。
关于她在苍蓝海雾舰队中的定位提督大人已经向西莉亚述说过了。
其实和她过去做的没太大区别，是为舰队提供后勤保障。
商人不可能是提督。
但每个提督都可以看做是一位商人。
因为一位提督往往代表着他将会被派遣到驻守一方建立起一个镇守府。
而一座镇守府小到可能是一座孤岛大到可能是一座繁华城市。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提督都需要健全的后勤支援。
扮演这一身份的一般来说都是联邦军部。
但也没说提督不能自己再开一条线弄点家族产业什么的。
“别人都提前那么多天去了，我们现在落后这么多还能赶得上么？”聊起苍蓝海雾舰队这次的目的地诅咒海域，西莉亚有些担忧道。
浩二借口说的业内竞争其实真不是瞎扯的。
类似诅咒之海这种新开发的海域，位置不同责任和义务不同连资源倾向也有不同。
自然就会形成了有些黄金地段有些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边缘地带，见习镇守府辖区的划分虽是上级统一安排但也能被人为影响。
去晚了的人当然是没什么挑选特权的。
“余现在航速一直保持在30节前进，赶上大部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列克星敦温柔笑道。
秘书舰并未向商人大姐姐解释其实苍蓝海雾舰队去早去晚没区别，提督大人的见习镇守府位置早已经被欧皇府的大舰娘们内定好了。
“30节……”西莉亚吓了一跳。
商人大姐姐小心探出身体看了眼甲板下的水面。
列克星敦这一数据如果说给的是一个陆地上的人或是其他海军提督听或许也没多大神奇。
但西莉亚过去是商人。
蔚蓝星这个世界商人的商船最多也就十几节的速度。
这还是算非常快的了，很多商船都还只有10节不到的龟速航速。
商船本身跑不快是一个原因。
在安全海域没必要跑太快也是一个原因。
还有跑得越快消耗越大，精打细算的商人们懂得最佳收支也是一个原因。
所以听在西莉亚耳中这30节航速意义就大为不同了。
商人大姐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列克星敦这么大一艘航母跑出这航速一天得消耗多少燃油……
提督大人。
果然很败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