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红鲤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问他这个问题，更让他明白，现在的萧红鲤心里大约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
孙烛干脆的回答道“杀过。”
他本来就是亡命徒。
“跟江总之前杀过。”
这算是江少游对他恩情的报答。
他身上的命案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萧红鲤听了这回答，没有在说话。
静静地坐在那里。
身影与黑暗融在一处。
过了一会，随着仓库大门的再次被拉开。
仓库外天色暗沉，阴雨绵绵。
仓库内灯光昏暗，光影重重。
两个人架着一个男人拖了进来。
身后跟着表情奇怪的林拓。
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看到门前的两个人将男人死狗一样的扔在地上。
忍不住瞥了一眼中间坐在椅子上的纤薄身影。
看不见萧红鲤的表情，只听到明明清脆的声音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响起，莫名让人感到压抑
“资料齐了吗？”
压迫感让林拓下意识点点头。
他去警局将刘冰带出来的时候，已经同步安排人，查了刘冰的履历，银行账户，以及最近的活动。
“查到了。”补充一句之后，从包里拿出一份纸质资料。
“你回去吧。”随着萧红鲤的话，孙烛接过了林拓手中的资料。
林拓有些犹豫，想说什么。
但是看着灯光忽明忽暗中萧红鲤没有表情的脸。
他放弃了。
她在这一刻，竟然真的好像他。
让他有些不愿，也不敢多做言语。
随着林拓离开。
孙烛打开资料。
“刘冰，男，35岁，魔都沧澜区刘庄人。”
随着孙烛的话，从警局里突然被带到这里的刘冰怕的厉害。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撞到的那个人，恐怕闯下了大祸。
自己在公安局甚至没有被问询几句话。
然后就有人进来说，他没事，可以走了。
他有些迷茫的跟着一个自称是律师的男人出了警局，一出大门。
他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有两个人把他架上车，他本能想反抗，但其中一个人隐蔽的朝他肋下重击一下。
他就浑身发软的被塞进车里。
每当他忍不住问问题的时候，没有语言回应，只有拳头打在肋下。
于是，他也不敢再问，心里也充满忐忑。
直到被拉到这里，他的恐惧达到顶点。
这里偏僻的很，加上这群人的做派。
他现在又悔又怕。
这么想着，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女声突然打断了孙烛的话“先动手，你继续。”
孙烛愣了一下。
明白了萧红鲤的意思。
轻轻摆手，手下的小五，小六已经挽起袖子给刘冰做起热身。
随着几拳打在他身上，另一个年轻男人抄起了木棍。
刘冰又疼又怕，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话还没说完。
小六已经突然出手将他的下巴卸掉。
不能让这家伙的哭喊声打扰了大小姐。
本来他没想卸掉对方下巴，但是他注意到大小姐随着刘冰的惨叫，眉间微蹙，有些不耐烦。
于是他主动的卸掉了对方的下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小姐。
如传闻中一样美丽。
但不同的是大小姐身上散发的阴郁气息，加上那冷漠却又美丽精致的脸庞，让他有些心跳加速。
大小姐真的好迷人。
心中有赞叹，以及出乎他自己预料的心动。
孙烛已经随着小五小六动手继续交代着刘冰的资料。
一个普通人，有过斗殴，赌博的记录。
是个货车司机。
好赌，欠了不少钱。
银行没什么大额进账，但林拓手下的人了解到，最近刘冰应该得了一笔钱，出手阔绰很多。
为了继续赌，在他们那群烂赌鬼那里清了几笔账。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比如他家的情况，也写的清清楚楚。
但是没有什么意义。
“今天他应该是休班的，车是他公司的，他在那条路上等了接近一个小时。”
有这一条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虽然刘冰特意在一个店面和朋友聊了一会天。
还喝了点小酒。
像是因为有私事所以才耽搁了一会。
然后碰巧赶上下雨，才差点撞到江少游。
如果是警方，还要再查。
但对他们来说，没必要。
他们不需要证据。
只需要怀疑就足够了。
刘冰明显就是在等江少游。
而且他一定有个同伙。
不然他不可能准确知道江少游的行动。
孙烛看着随着他说完，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的萧红鲤。
抬抬手，被揍的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冰下巴被按上。
“说，谁让你做的。”
刘冰哭着求饶“我不知道，没有人让我做，是意外。”
“我是喝了酒，雨天打滑，我真的没看到人。”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求求你们了。”
孙烛根本不听他的胡言乱语，冷笑“你以为你不说？就能躲过去？”
刘冰只顾着呼痛，求饶，言语里咬定就是意外。
刘冰已经后悔了，他知道他惹到了他不该惹的人。
但是现在这架势让他更明白，他只能硬扛。
尽管怕的厉害，痛的更厉害。
可就是因为胆小，他更加怕死。
他怕他承认了，这些人会杀了他。
孙烛已经不管他的哀嚎，让小五小六继续动手。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刘冰尽管哭喊的撕心裂肺还是坚称是个意外。
孙烛皱皱眉头，只能上手段了。
本以为是个软骨头，挨一顿揍就会交代，也因为萧红鲤在，他不想弄得太过残忍，血腥。
既然刘冰嘴硬，那就怪不得他手黑了。
刚要说话，萧红鲤已经站起身。
她的表情一直没有好看过，刘冰的惨叫也让她有点头疼。
本来就乱糟糟的脑袋，被他吵的更加烦躁，难受。
一想到江少游差点死在刘冰车下。
恐惧以及愤怒感再次在脑海升腾。
也对孙烛感到不满，要个答案还要自己等多久？
要听这吵死人的喊声多久？
这就是江少游手下的专业人士？
打一顿？
随手从一旁的工具架子上拿起一把锤头。
高跟鞋哒哒哒的走近。
刘冰上半身子被按在桌子上痛哭流涕的抬起头。
就看见一双笔直的细腿映入眼帘，然后就看到垂在腿边白嫩修长的手，以及它握着的锤子。
随着头顶一暗，他听到一个淡漠却清脆的声音“你真的好吵。”
然后像是对按着他身体的两个人说道“按住他的手。”
话里都是不耐烦。
在刘冰刚反应过来，努力挣扎的时候，随着一声闷响。
他的手掌传来一股剧痛。
惨叫声刚发出来，又是一声闷响。
这次竟让带着脆响，他的指骨断了。
被锤子生生砸断。
“换另一只。”萧红鲤语调低沉却平稳。
小五小六都有些惊讶，包括一旁的孙烛表情也说不出的怪异。
他一直知道萧红鲤是个冷漠并且狠辣的人。
但真没想到她会自己动手，并且这么干脆。
这是砸断一个人的手。
普通人第一次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犹豫。
而孙烛在萧红鲤冷艳的面孔下看到的只有不耐。
以及隐约的愉快？
他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他的错觉。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察言观色方面很在行。
但还是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血淋淋的手掌，有什么值得愉悦的？
萧红鲤说不上自己的心情，不过随着她锤子落下，心里的恐惧感减小不少。
心里竟然放松不少。
紧绷的情绪好像也得到了缓解。
她可以摧毁任何伤害江少游的东西。
江少游，我可以保护你了。
刘冰疼痛中，听着萧红鲤的话，然后看到萧红鲤的目光。
他这次真的怕了，他明白，不说的话，面前这个明明漂亮的他没机会见的女人，真的会继续敲下去。
在萧红鲤又一次抬手的时候，他大哭着喊着“我不知道他是谁，是一个牌友。”
“啊。”还没说完，左手也是一阵剧痛。
哪怕他说了，锤子还是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