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左侍郎徐尔一和户部右侍郎孙泰到西安府的时候,正好是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的人来了,商议互市的事情,没有谁会想到,两个部落的首领来了,他们亲自来商谈互市的事情,可见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一路上,他们受到了严格的保护,因为宁夏卫诸多卫指挥使准备闹事,所以,苏天成派出了江宁营五千将士,一路护送,江宁营的威名谁不知道,没有谁敢自找无趣。
看见了徐尔一等人,苏天成知道是什么事情,他没有首先商谈裁撤卫所军队和处理宁夏卫诸多指挥使的问题,而是首先说到了互市。
徐尔一和孙泰,都想着参加互市的商谈,这下苏天成没有办法了,只能是亲自参加商谈,原来是宋思军具体负责的,这一下规格提高了很多。
锡伯族部落首领和达乌尔族部落首领,得知朝廷里面户部和兵部的大人,都要参加具体商谈的时候,很是激动,他们本性是非常耿直的,这次前来商谈,带来了大量的礼物,包括战马、绵羊和黄金白银,两人担心,不知道该给户部和兵部的大人送什么礼物,一直负责和他们联系的宋思军,告诉他们,不需要另外送什么礼物了。
蒲开强等人,内心是不满的,陕西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们仿佛成为局外人了,但徐尔一等人来到陕西,他们马上安静下来了,这可以看出来朝廷的意思。更可以看出来皇上的态度,他们若是找茬。恐怕没有好日子过。
商谈的地点在布政使司衙门,这多少令蒲开强好想一些。
两个首领听不懂汉语,也看不懂汉字,这些问题,苏天成都考虑到了,配备了专门的翻译,而且目前已经开始培训翻译了,培训这协译的。就是刘基,刘基已经将家眷搬到了西安府,准备在西安参加乡试了,这协译,将来会派上大用场,宋思军和岳高峰等人,都开始学习蒙古语。他们的职责不同了,自己能够弄懂,才是最稳妥的。
商谈非常的务实。
徐尔一和孙泰根本想不到,会议的形式非常的简单,没有多余的准备,众人坐到一起。开口就是有关商品交易的价格等事情,没有说到其他的,互市首先要确定商品交易的大致范围,不管是稀缺的商品,还是高档的商品。都只能够在规定的范围内浮动。
这是对互市最大的保护,要是价格不稳定。交易和贸易不可能维持很长时间。
宋思军代表大明朝一方提出来的价格,两个部落的首领,几乎没有思考,全盘答应下来了,这也是源于他们的性格,自己受到这么高的礼遇,哪怕是吃一绪,都认了,大不了回去之后,多打几战,多抢一些东西,什么都回来了。
因为两个部落首领答应的过于爽快,宋思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尔一和孙檀到了交易的价格之后,两人的神情是无法形容的,当然,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宋思军提出来的,与苏天成没有什么关系,苏天成是陕西巡抚,不可能管那么具体的事情,这份交易价格目录,也太黑了,简直就是从蒙古部落抢东西,两人愈发觉得,商贾不是什么好东西。
商谈速度之快,也出乎了苏天成的预料。
本以为会有讨价还价的时间,谁知道人家一口气全部答应了。
商贸有着严格的规矩,不管价格如何,在交易的过程之中,必须有安全保障,市场需要稳定,若是恃强凌弱,或者是强买强卖,那是致命的,所以说,互市的规模、地点、安全等问题,都是至关重要的。
这薪面,都有相关的材料,不过宋思军很聪明,得知苏天成要参加商谈之后,他提前就说了,自己是商贾,商谈交易价格是可以的,其余的事情,不好说的,若是苏天成能够亲自说这些事情,显得更加严肃一些,两个部落首领,也会心悦诚服。
苏天成没有推辞,这里面的道理,他是清楚的,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两位首领,你们千里迢迢来到陕西,本官代表陕西各级官吏,感谢你们,展开互市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事关重大,绝不能够有丝毫的疏忽,因为互市在关内进行,所以说,一应的安全保障等问题,都是我们负责,考虑到实际情况,互市开设的时候,定下了两个交易地点,一个地点在宁夏后卫的安宁堡,另外一个地点在榆林卫的靖边,我们的想法是,互市必须要保证安全,不能够出现任何的问题,所以说,江宁营将派出两万军士,驻扎在安宁堡和靖边,负责保卫互市的稳定。”
“互市的市场,本官认为,不能够太小了,规模一定要大,所以说,我们计划将安宁堡和靖边两个地方,完全设立为互市的市场,一应的居民人等,悉数撤出来,所有的交易,都在这两个地方进行,目前我们已经在开始建设这两个地方,十五天之后,就可以开始互市了。”
“也就是说,互市开始的时间,是二月二十五日。”
“本官的丑话说在前面,除开规定的互市市场之内,其余地方,一律不准私下交易,若是发现私下交易的行为,严惩不贷,二位首领和我们,都是有责任的,江宁营也将要严格进行检查,本官会给诸多的官吏打招呼的,若是私下里交易,本官是要砍下他的脑袋的。”
“今日的商议,进行的很是融洽,二位首领带来了大量的礼物,本官表示感谢了,本官也准备了礼物,还请二位首领笑纳。”
两个首领得知,他们获得的礼物,分别有一百斤精盐,一千石大米,一千石麦面,十斤上好茶叶,十套丝绸服装,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其实他们还有一些礼物,就是一些兵器,包括钢刀长矛,这些东西,苏天成不会说出来。
商谈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宴席,两个首领心情大好,喝得大醉。
苏天成可没有那么轻松了,得知交易价格的孙泰,对于每年上缴户部一百万两白银的互市赋税,表示不满了,认为这个数字太少了,苏天成只好解释,这个互市,商贾也是需要赚一些银子的,否则谁会那么辛苦,到边关去做交易啊,仅仅是运输物资,就了不得,巡抚衙门和布政使衙门也是收取赋税,不可能直接去交易的,官府绝对不能够直接插手。商贸能够维持,那就是方方面面都要得到好处的。
孙泰不同意,他会算账,互市的利润太大了,两人争论了很久,最终孙泰提出来一个意见,那就是以户部的名义,在安宁堡和靖边,各有一个铺面,进行交易。
苏天成只能是点头答应,这个铺面,赚取的银子,朝廷不可能得到,还不是户部的几个官员,收到腰包里面去了,至于说赋税,巡抚衙门不要想着能够收取。
徐尔一没有想到那么多,他关心的还是裁撤卫所军队的事宜,就说这互市的事情,安宁堡有边军,按照安排,全部都要撤出来,江宁营一万将士将要驻扎在那里,这就已经牵涉到裁撤卫所军队的事情了。
苏天成的考虑不同,裁撤卫所军队的事情,要和陕西府州县衙门充实巡检司军士的事情,结合起来进行,此外,朝廷还要考虑诸多军官的去处,裁撤卫所军队之后,陕西不会留下那么多的军官,这需要兵部安置,说的不客气一些,朝廷恐怕要拿一些银子出来。
至于说军士,原则上转变为农民,撤销其军户的身份,这几乎没有难度,人家求之不得,陕西境内的卫所军队裁撤之后,不存在军户了,今后所有的军队,都实行招募制度。
徐尔一没有想到,苏天成的动作这么大,这哪里是仅仅裁撤卫所军队,简直就是推翻了以前的军户制度,另起炉灶打造军队了,但他是支持这样的做法的,毕竟江宁营的例子就在面前,这就是招募制度的优点。
一天之后,咸阳城开始热闹起来了,大量的商贾朝着这里云集,当然,这些都是得到了通知的,可以参加互市,在市场里面,有固定的铺面,苏天成的气魄很大,划定了两个城堡作为互市的地点,这就需要很多的商贾了,铺面也是不少的。
当然了,商贾明白其中的利益,看到了交易价格之后,不少的商贾,情愿拿出来更高的保证金,要求就是坚决要在市场里面占据铺面。也有一些商贾,开始动用关系,找到了官员,目的是一样的,要在市场里面占据到铺面。
找到苏天成的商贾是不少的,毕竟好多都是从江宁县过来的。
甚至连秦王、瑞王和韩王,都来到了咸阳城,找到了苏天成,要求安排好一些的铺面。一些拿到了准许证的商贾,开始运送大批的商品,前往安宁堡和靖边。
驻扎在凤翔府的江宁营将士,分批次出发,前往安宁堡,驻扎在西安府的江宁营将士,抽调一万人,前往靖边,跟随他们的,是大批的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