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起床？不起床扣钱。”
眼睛都没有睁开的顾涣：“？”
人在床上睡，工资从兜里跑？
“真不起床？”
“宝宝，我今天早上没有戏，再睡一会吧。”顾涣把脑袋埋到苏未的脖颈，磨磨蹭蹭地不想起床。
“但我还有工作。”苏未愁眉不展地推开顾涣的脑袋，挣扎着想要起床。
顾涣抓紧机会再蹭两下，赶在苏未撒火前滚出了被窝。
他站在床边，将床中央的苏未抱起来，稳稳地安放在了轮椅上。
“那我先去订早餐，宝宝后面来。”
顾涣估计是害怕苏未发火，所以一鼓作气地把他安顿好就溜了，完全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这就导致苏未差点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搞蒙。
苏未晕乎乎地就坐在了轮椅上，完全没有平时起床的艰难。他扣了扣轮椅的控制按钮，最后忍不住笑骂道，“混小子。”
吃过饭后，顾涣死皮赖脸地找导演请了一天假，苏未也一边嫌弃顾涣粘人，一边安排赵虎重新送点好吃的过来。
顾涣才十八岁过一点，正是能吃的时候，酒店的饭菜挑不出毛病，但也挑不出优点，苏未总觉得顾涣没吃饱，不然怎么会盯着他不放？
就像流浪狗盯肉骨头一样。
怪吓人的。
收到自家宝宝热情投喂的顾涣也不推辞。剧组的饭菜是本来就不好吃，偏偏导演还给他们特别定制了减脂餐，更难吃了。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特制外卖，时不时还会给一旁正在处理工作的苏未塞一嘴。
“宝宝，这个好吃。”
苏未看了眼筷子上剔干净鱼刺的雪白鱼肉，“我吃饱了。”
“这个好吃，而且就一口，不占肚子。”顾涣举着筷子不妥协。
在他看来，苏未吃的太少了，说是猫食也不为过，要老实算起来，那可比小狸花猫的饭量少太多了。
怪不得抱起来轻飘飘的。
两人干巴巴的对峙了好一会，还是苏未无可奈何地退了一步。“最后一口，别给我夹了，你自己好好吃。”
“哦。”顾涣拿着筷子翻来覆去的瞅。
然后对着苏未展露出一个心虚至极的假笑，“宝宝。”
苏未打字的手没停，“干什么。”
“我刚才喂你的时候好像忘记换筷子了。”
键盘的敲击声没了，苏未按住突突直跳的眉心，就那样神色不明地看着顾涣。
顾涣裂出更大的笑容瞅回去。
好半晌，苏未才自暴自弃地说道，“随便吧。”
他对现在的顾涣，总是有无尽得包容和耐心。
可能是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亲近吧。
苏未这样想。
等顾涣干完一大桌菜的时候，苏未刚好完成了今天早上的任务。
“等会陪我出去一趟。”
顾涣连去那里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下午——
顾涣站在电梯口，古怪地念着这里的名字，“金阳律师事务所？”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一会，一个精干的女律师就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哟，来了啊！那去我办公室谈吧。”她绕着自己的栗色长卷发，风情万种地朝顾涣抛了个媚眼，紧接着一扭身，迈着大长腿率先在前面带着路。
于是，顾涣见识到了一个粉嫩可爱到与律师这个严肃的行业完全不符的办公室。
“随便坐。文件我已经打印好了，到时候你们签个字就行。”女律师宋雯随意的摆摆手。
顾涣推着苏未去了单人沙发上坐着。
片刻后，宋雯先是送过来了两杯手磨咖啡，紧接着才把装订好的文件拿了过来。
“一式三份，你们自己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增加的，没有的话就把字签到最后一页。”
顾涣看着那偌大的——工作合同几个字，脸都黑了。
怪不得今天早上脾气那么好，没打他也没骂他，就连他故意拿错筷子的事情都一笑而过，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顾涣假模假样地噙着笑意，还真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合约年限一共五年，在这期间内，甲方要求乙方每个月至少陪同十五天，包括但不限于同吃同住等内容，要是甲方有需求，乙方也得想办法满足甲方。
例如，生理需求。
且在合约存续时间里，乙方不得与其他人有亲密接触，更不能出现不该有的感情，要为甲方保持心灵和身体两方面的纯洁性。
但相应的“工资”也非常高，半个月的上班时间，乙方就能拿到两百万，这还不包括每个月送他的奢侈品和剧本资源等。
除此以外，合约结束后，甲方需一次性向乙方支付八千万的安慰金，以及本市中心花园的别墅一套，学区房两套，其他大城市的二环大平层一套，不低于千万的豪车三辆。
顾涣越看越气，越起越想笑。
“苏先生还真是大手笔。”
他是真有点生气了。
以前他们也玩过类似的情趣，但那仅仅是增加两人情感的小手段，笑笑就过去了。
可这一次，苏未直接从法律上将他们的关系进行的捆绑。他们不是情侣，只是单纯的交易，现在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
不知是为了提醒自己，还是为了警告顾涣，可无论目的是什么，顾涣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当情趣不在成为情趣的时候，那就不好笑了。
苏未本就有些忐忑，顾涣的“苏先生”一出口，更是将他们之间的氛围拉扯到了极致。就像是被绷紧的网，稍有不慎，就会寸寸截断。
苏未稳了稳心神，平静地说道，“这是我们之前就谈好的，不是吗？”
“是，还比之前谈好的多很多，我是不是应该谢谢苏先生。”顾涣坐的离苏未很近，基本是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都有可能会触碰到地方。
可当顾涣放松身体依靠在沙发上的时候，苏未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远。
他素来不会说软话，现在也是。
“不用客气，没问题的话就签吧。”
顾涣突然歪头看他，“我要是不签呢？”
苏未动了动唇，许久才发出声音，“随便你，反正除了……”
“我签。”
没有说完的话被打断，苏未沉默地看着顾涣连签三份文件，然后扔下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