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柱朝那边望去,眉头一挑,便朝那边行去。
天色昏暗,也不知道伊秋水去做什么。
但一想起自己还有一匹小马儿,又安心了许多。
开了大概三百多米后,何宇柱看见了他的派利斯牌越野车,便偷偷地往前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看到了一扇大门。
一间农舍里,隐隐有鼾声响起,似乎是小马在吃东西。
他听出那是马驹子的叫声,相隔两条街道,他也听得出来。
“这就是你们的食物?
何宇柱在门外,看到伊秋水他们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心中也是微微一痛。
这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看起来还不如面粉。
“你来干什么?
伊秋水也是忍不住的惊呼起来。
他伸出双手,想要扑到何宇柱的身上,却又停了下来,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的食物?”
何宇柱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汤面,桌上放着一盘醋大蒜,眼神有些不善的盯着小马。
他在轧钢之时,可是再三嘱咐小马,一定要悄悄地为伊秋水准备一些美食。
你看看,这还能当饭吃?
最重要的是,这黑色的面条,实在是太恶心了。
马驹子给他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捧着一只大碗,叼着一根黑面条道:
“大哥,这个好吃,这是小麦粉,是高级面条,普通人根本没机会吃到的。”
“小麦粉?”
何宇柱好奇的凑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怎么看都不太可能,麦米他也见过,小麦粉是紫的,而不是这个黑色的。
“老板,这就是白面,就是面粉放的太多,所以看起来有些发黑。”
何大壮道:“那就好。
陪着她来这里用餐的,总共四个人,一个是马驹子,一个是何大壮,另外一个就是罗艳红,这是他最头痛的一个。
“刘大厂长也太不讲究了吧,这样的好东西,他都看不上,啧。”
罗艳红一边嚼着一块糖大蒜,一边打趣道。
何宇柱受了愚弄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面条。
在未来,他见到的是一种深紫色的小麦粉,而眼前这一碗,却是黑的。
正如小马所言,这是面粉撒得太多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就像是一个村庄,根本就没有白色的食物。
在这个村子里,面粉都是用石磨碾成粉,然后经过精细的筛选,有些家庭还会把面粉筛上一层,因为上面的麦麸更多,做出来之后就会变得黝黑。
何宇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好了,我先走了。”
摆了摆手,让他们接着吃。
“吃饭了吗?”
就在她准备坐下的时候,伊秋水却是想起了一件事,转头看向了周元。
“唔,好像已经吃完了。”
一想到那些黑糊糊的面,何宇柱就觉得吃不下饭了。
“多来点。”
伊秋水将餐具递了过去。
她一看,就知道何宇柱是真的没有吃饭,而且,她还记得,何宇柱那厌恶的目光,肯定是不喜欢这种东西。
“秋水妹妹,你还没发现么?刘大厂长都看不上你了。”罗艳红在旁边笑嘻嘻地说道。
何宇柱眼睛一眯,露出一丝狠色,“我在来的时候,看到镇上有一间鞋铺,想要送给你一对,就送给你了。”
“懂,懂,我是39号。”
罗艳红再也忍受不住,肩膀一抖一抖的,弯下了腰。
马驹子:\"大哥,请你替我跟老何也来一对罢?\"
何大壮道:“是的,老板,我的鞋子前几天在农村里跑步的时候,鞋子都磨破了。”
两个家伙眼巴巴的望着何宇柱,满是期盼。
“……”何宇柱无言以对。
一旁,伊秋水、罗艳红两人已经是忍不住的大笑声。
最终,何宇柱还是没有把那碗黑色的面给吞下去。
马驹子说,伊秋水住在这里,是他特意为她安排的,一天五公斤的粮票,两元的伙食费。
或许在何宇柱看来,荞粉根本不值钱,但对于一般农民来说,这就是他们能吃的东西了。
马驹子三人离开了农家,很有礼貌地离开了,何宇柱与伊秋水两个人开车跟着。
他也不着急,就这样,两个人就这么在车上呆了好一阵。
数天未见,两人都有些思念。
何宇柱抱着伊秋水,原本还打算继续往上爬,结果被伊秋水给推到了一边。
“我不想动,最近这两日,我很疲惫,总是感觉有些眩晕。”王耀道。
何宇柱看着伊秋水那慵懒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兴致,也只能放弃。
“你是因为工作太忙,导致的低血糖。”
何宇柱有点于心不忍,实在是太累了,真想现在就将她送回城里。
“我也知道,可是我来不及去拿糖吃,所以就忍了。”
“你这人,还真是懒。”
何宇柱又怎么会不了解她?
连酱油瓶都没拿。
“还好我早有准备,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何宇柱从兜里掏出一大堆硬糖,对着她扬了扬。
“阿尔卑斯,是不是从国外运来的糖果?”
伊秋水一脸的惊讶,一把将那颗糖果抓在手中,然后撕开一小片放入口中,然后盯着那层糖皮,有些疑惑的说道。
“少废话,赶紧吃饭。”
阿尔卑斯糖是他从地上找来的,花了好几天时间,他做了十几公斤。
如今的华夏,还没有这样的硬糖,因此伊秋水有此一问。
现在,在我国,几乎所有的硬糖都是由芝麻酱糖、贻糖、话梅糖等人工制造,也有一些是果汁糖。
反正最好还是用大白兔奶糖做的,而不是阿尔卑斯那边的蔗糖。
“真甜。”他笑着点了点头。
伊秋水抿了抿嘴唇,将最后一颗糖果塞回了自己的兜里。
“是么?让我嗅一嗅。”
“讨厌。”他嘟囔了一句。
伊秋水一把将那满是胡渣的脸庞给拨开。
……
这一夜,何宇柱一直呆在了黄台乡卫生院。
镇上虽然也有旅馆,但都是给女人准备的,男人就得在外面搭个帐篷。
第二日清晨,何宇柱在黎明前醒来。
倒不是他刚醒来,只是地面实在太硬,根本没法让他躺下去,而且昨天晚上也没有吃东西,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了。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优雅地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