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与徐也在原地对视足足两秒，才缓缓将抬出的手掌放下，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他紧盯着徐也，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吗？”徐也轻笑道，“还是说，你打算靠自己一个人，掀翻这座殖场？”
他正了正神色，悠然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先不谈，至少现在的我，是来帮你的。”
“你……”秦泽心中有无数个问题。
自两年前，徐也重伤众人后加入虚魔议会，他便一直在寻找着其踪迹。
为什么要加入虚魔议会，又是为什么要把戒狱推翻，将那么多穷凶极恶的犯人释放出来，可明明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却又向大众宣言要铲除四大家族……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徐也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将这些问题全部压在心底，转身朝着大厂走去：“跟我来。”
两人许久没有像是这样并肩行走。
恍惚间，秦泽似乎感觉回到了过去。
他晃晃脑袋，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能够让一群孩童，心甘情愿的执行任务，且在美食诱惑下还能忍住不暴露任何情报。”徐也则笑了笑，“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你拥有这样的人格魅力。”
“这种赞赏从你口中说出来，可有些虚伪了。”秦泽哑然失笑，莫名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即便徐也已然成为政府公敌、虚魔议会的核心成员，但他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变化。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更轻松的指挥这些小孩吧。”
“我吗？”徐也哈哈大笑，“或许我会把他们的好友绑起来威胁他们帮我做事。”
“比起你这种怀柔政策，我的方案虽然简单直接，但会让他们对我心存怨恨，时刻有反叛的可能性，远不及这样为你心甘情愿行动的做法。”
秦泽嘴角一抽，无奈的扫了徐也一眼：“你简直一点都没变。”
他看着远处趴在厂子门前，小心翼翼地望着二人的孩童们，温和地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放心。
随后，他才压低声音小声道：“这些孩童对于虚魔而言很珍贵。”
“在那些虚魔们的‘规矩’和‘律法’之中，不允许伤害任何一个孩童。”
“所以你才会让他们替你去探查殖场内的各种情况？”徐也回想起之前那个叫做阿武的孩童说过的话，立刻将一切都联系到了一起。
秦泽点点头：“对，他们的身形能够穿梭到殖场的每一个角落，且身上没有任何气息和能量波动，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就算被发现，虚魔们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只要他们不泄露任何信息，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返回龙国，反倒是来到了这处殖场？”徐也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
两人交谈之间，已经进入了大厂。
徐也环视四周，发现厂子内有接近一百个小孩，每一个孩童都和阿武一样，身上浮现着孩童的稚嫩、与老人的皮肤或者头发。
他们对秦泽都十分敬重，对他则十分警惕，此刻环绕在一旁，坐在各自的草席上，紧盯着二人。
“别担心，这是我的好友，是来帮助我们的。”秦泽温和地开口，顿时让孩童们警惕的视线纷纷收起。
他们似乎对于秦泽十分信任，完全将他当做了这里的领袖。
秦泽带着徐也走到大厂的二楼，随后直接推开了一扇破旧的铁门，走了进去。
阴影之中传来咳嗽声，一道充满警惕的声音响起：“谁？！”
“洪叔，是我的一个朋友。”秦泽立刻开口。
徐也这才注意到，在这房间的角落之中，一个穿着狩虚者服装，却失去了一条胳膊与一条腿的中年男人，全身重伤、正虚弱地躺在墙角。
他的伤口处缠着绷带，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朋友？”洪叔眼中的警惕依旧未消，“他是怎么进入这里的？”
“放心洪叔，我的这个朋友可以信任，他是来帮我们的。”秦泽颇为认真的开口。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洪叔咳嗽两声，收起自己的视线，“那我相信你。”
秦泽的身上荡起一股微风，将房间内的灰尘全部吹散，随后直接盘膝坐下：“坐吧。”
徐也坐在旁边，看着秦泽：“虚魔检测不到这里的能量？”
“他们的感知能力不强，殖场外面有阵法防御，所以内部的防守就比较懈怠。”秦泽回道，“经我测试，只要能量不超过山境，他们就不会感知到。”
“我们所在的这个大厂又位于殖场角落，所以可以不用做到那么隐匿。”
徐也点头，明白了为何先前秦泽敢直接发动能量对他出手。
“关于你刚刚的问题。”秦泽挥手将门关上，以只有三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缓缓道，“你应该是从戍兰关过来的吧？”
只有进入过戍兰关，徐也才能够知晓秦泽进入了迷雾这件事。
徐也点点头。
秦泽则表情沉重，缓缓道：“当时戍兰关四周被迷雾覆盖，且又有虚兽袭击，让我感觉到十分不安。”
“我初步认为，我们的剩余的粮食和战力，很难坚持太久，所以我离开了戍兰关，想要回龙国寻求援军。”
“但那些迷雾过于诡异，内部空间又呈现不规则连续传送的状态。”
“为了摸清规律，我花费了一些时间，却又迷失了方向。”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重伤逃出来的洪文叔。”
“他本是从戍兰关离开，负责侦查四周线索，找寻廉寿教官和其余突围狩虚者的踪迹，却因为探查到【殖场】附近，被虚魔所发现。”
徐也脸色凝重，立刻回想起先前那根忽然立起的长杆。
很显然，那些死去的狩虚者，都是这位洪文大叔的队友。
“我和我的队员，发现了这座殖场。”洪文面露苦涩与愤怒，“可当我们准备离开时，却被这里的虚魔发现。”
“为了掩护我撤退，我的队员们拼尽全力阻挡，唯有我重伤逃了出去。”
“而我选择来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洪文叔带来的情报。”秦泽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