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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通电话,李艳的声音,说:“听说你回小城来了?”

我一愣,这还真的说谁谁就来呀。我说:“是呀,早上回来的,中饭都还没地吃呢,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李艳说:“赵劲跟我说的,还说要我请你吃饭呢,她说她陪王总出去吃了,就你还没着落。”

我的天,这赵劲,倒是手脚够麻利的。

我说:“我请你吃饭吧,就去铁子那,好久没去了,也怪想那的味道的。”

李艳高兴地说:“好呀,还过那地方我和苏小禾最近常去。”

看来苏小禾没有骗我,她确实近段经常和李艳一起去铁子那吃饭。

我忙说:“那我把苏小禾叫上吧。”

李艳笑着说:“好呀,我也叫个人,你保准愿意。”

我说:“黑子呀,人在花江呢,还赶过来吃顿饭呀。”

从上次黑子和我说,李艳经常检查他的工作时,我就知道,黑子现在,算是被李艳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不敢再向以前一样,光着个膀子,贴个假纹身,带一帮讨赌债的小混混来瞎胡闹了。

李艳笑了说:“不是。对了,黑子见天地提你和陈香,把你们夸得我都吃醋了,这家伙,听他说前段还搞了个什么十只免费良心鸡,倒是出息了呀,见面说吧。”

李艳挂了电话,我给苏小禾打过去,这丫头两个字:“走你。”

我到了铁子餐馆,熟悉的一切,熟悉的味道,苏小禾和李艳早到了,天,我居然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地,老子这一天是不是穿越了呀,我竟然看到了笑呵呵的李健,原来李艳说约的人,就是他呀。

这他妈地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呀,这都赶一块了。

而看情形,老子心里一下明白,草,赵劲,你她妈地就扯吧,骗老子,说得真事一样,还妈地李艳抢李健,老子抢你祖宗差不多,人家正常着呢。可一看这情形,老子心里又打了鼓,如果不是这件事,那会是什么事。或者说,是什么事,让赵劲如此急急地用这件事来掩盖,还搞得真的似的,草,真是让人心里发虚呀。

黑子见我面,说:“黑了,瘦了,有赶超我的趋势。”

一旁的田芳说:“人家向总是累的,你做什么啦,见天晚上打游戏,这么大个人,还象个老小孩似的。”

田芳一说,我笑了起来,注意地看了田芳一下,田芳被我盯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别看啦,是真的,有了,都三个月了。”

铁子幸福地抱了一下男芳说:“各位,现在我得努力工作,不然,这两个人要饿死了。”

李艳羡慕地上前又摸又看,一旁的苏小禾说:“艳姐,这摸不到的,现在也就和你身形差不多,过几个月,可能得超过你,你要努力了,别让田芳超你前面去。”

大家哈哈大笑,李艳一点都不恼。而旁边的李健,因为上次的缘故,倒是和我们也融到了一块,笑着,坐下,大家一起开动。

李艳一直瞟着我,还是老规矩,时不时地就给我夹菜。我也不做声,一个劲地猛吃,李健说:“也给我点吧,好歹我还和你是个合伙人吧。”

草,这哪有什么抢不抢的。我是从事儿堆里滚出来的人,这李艳和李健有没有问题,老子一打眼,就能辩得清清楚楚。可以看得出,两个人的关系现在特好,这能从随意的一种相处看得出来,而恰恰是这种随意,才是泄漏了一切,没有问题,绝逼地没有问题。还不说有什么问题,大凡带那么点心思,这都会看得出来。这他妈地,完全是一种相熟的老朋友在打趣,还屁的抢呀,只能是抢个屁了。

赵劲扯淡,王妙玩鬼。老子心里此时有了底,妈地,装吧,你们两女人,把老子装死了算了。赵劲有那么有钱的一个老爸,她却说自个只有妈,草,这和王妙一样鬼呀。记得赵劲那天初来时,老子还以为又是个青菜妹,没油水呢。而枫叶酒吧一交手,妈地,绿茶婊呀,表面清纯荡漾的,内里成熟老练。把我和陈香都是玩得一愣一愣的。

但此时,这些话只能是压在我心底。我不敢有丝毫的表露。我拼命地让自己专注于桌上,不能让别人看穿我的心思。

苏小禾叭叽着嘴,吃个咸蛋,蛋清全倒我碗里,我一口全吃了。吃青菜,咬了菜叶,菜梗子全倒我碗里,我又吃了。吃家常小鱼,弄得烂乎乎的,咬了几口嫌麻烦也全倒我碗里,我只得细心地把鱼肉一点点地挑给她,还在一旁叫个不停,“笨,花江尽出笨人,怎么没原来灵光了,真是到花江喝的水都不同,傻冒了。”

我苦着脸笑笑,手下不停,把鱼肉一块块地挑给她。

而这全过程,李艳就咬了筷头,痴痴地看着。田芳装喝汤,打了一筷子怪异地望着李艳的铁子,铁子也慌忙地低下头假装把汤喝得嗞嗞的。只有李健,呵呵地笑着,给李艳夹了一筷子菜说:“胖子,想不想吃我的口水。”

李艳一个反手一筷子打李健手背上说:“屁,瞎说!”

李艳就是这么直爽。可能她是不知道,铁子和田芳早习惯了,见怪不怪,只要是我和苏小禾在一起吃饭,不管是家里,还是外边,也不管是几个人,还是一桌人,这苏小禾才不管呢,从小就这样,不喜欢的,在她的印象里,我这个哥哥都喜欢,所以尝一口不对味立马给我。不喜欢吃的部位,当然也是我的。吃鱼,她只要是我在她身边,她就没自个挑过刺。

我特意地想了下,装得很是随意地问李艳:“听说又做大买卖了,还开了家旗袍店呀。”

李艳一下神彩飞扬了起来,一拉李健,差点没把他拿手里的碗给拉洒了,李健笑着对我说:“胖子就这样,她的温柔,你搞懂过吗,反正这几个月了,我愣是没适应这种温柔呀。”

李艳白他一眼,再次大力地一拉,李健全伏她胸前来了,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李艳说:“是呀,这不,有个冤大头呢,还哭着喊着要入股,我想,反正有人出钱我不怕多,就把这货收了,不过这货仗义,我和他做事放心,挺带劲的,这货脑子好使,还别说,原先是想开着玩,没想到效益还真不错。”

瞧李艳那眉飞色舞的样,还有对李健的态度,妈地,要说黑子和李艳有那么点意思我还相信些,要说这两人有意思,草,你把我在柳河里扔八遍,老子也不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终于听出了个大概。要说,这事还真的挺巧的。

话还得从上次黑子出事李健救黑子开始,李艳觉得,李健挺不错的,热情大方,而且做事还特靠谱。就说上次救黑子,话得得透亮,说这不是什么帮忙,我也是求利的,这货好,也正赶上我了,所以我要了,可是货不好,这个忙我也帮不了。所以,同在生意场上的李艳,觉得这还是个做事的人,出于感激,过后还打过几次电话,聚过几次。

这里顺便说下,李艳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李健也绝没有那个意思。两个人,纯出于相同的生意的爱好,所以谈起来,还算是志趣相投。

说起开旗袍店,是李健到上海去了一趟,是出差,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因李艳的关系,还特意去开开服饰总部看了一下,被那老上海滩一样气质的旗袍折服了。

回来后,就跟李艳吹,说那个美呀,那个派呀,没治了。李艳也正好想扩大经营,当然开始还只想着把门面做大,没想到开新的品种。李健这一番神吹,末了还说:“唉,我真是不对路呀,我一门外汉,要是我搞服装的话,我绝逼地把这在小城开个店,准火。”

李艳不经意地一搭腔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就是搞服装的,我知道里面的周转有多难,你要是肯投钱,我就敢开。”

李健说:“成呀,只要你敢领头,我就敢投钱,我又不怕你跑了,再说你跟了,还有黑子和向前呢,我怕什么。”

没想到,这样的一桩生意,就在两人的这种类似玩笑中,诞生了。好在两人都是熟手,做这事,轻车熟路,说开,还真就开起来了。李艳只要了李健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当时说的是风险的大头还是由她自己担,还说得李健挺感动的。没想到,这种气质的旗袍小城一投放,还真的火了。李健开玩笑说,早知这样,他全开了,让李艳给他打工呢。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挺简单的,妈地,为什么被赵劲说得这么复杂,而且还无无端端地整出这么多事来。

此时,我当然不能说赵劲说过的那些屁话。因为我发现,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赵劲或者王妙对于李艳抢什么李健这件事有丝毫的知觉,根本也不知道这他妈地有这么出狗血的闲话编排他们,所以,我不能说,也不想说,因为压根就没得说。

兴尽而归,李健突然提出和我走走,我当然不好拒绝。两个大男人,沿着路,竟然又是摸到到了柳河边。妈地,今儿个,老子可是第二次来这了。

我问李健,最近好吗,快乐吗。对了,和王妙还怎么样?

李健看着翻滚着向下的柳河水,说:“不好,最近很不好。”

我一惊,第一次听到李健一种少有的坦率。

李健突然问:“陈香还好吗?到花江后,还没见过她了,当然,原先一起在小城时,也没怎么见过,但那毕竟在一个地方,有时偶尔还是能遇见,现在去了花江,偶遇都没有了。”

我不是傻子,妈地,听得出李健的话里对陈香是有那么一种味道。这种味道很怪,我能感觉到,但说得不准确。这么说吧,就象是原先做错了什么,现在终于回过神来,但却是知道又悔不转来了,那种惆然的心情,就是这种味道。

我很奇怪李健的这个态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种暗地里的转变。各位都记得,我更忘不了。李健曾因王妙的精心设计,亲口对我说过,陈香是拉拉,还有,陈香拿刀逼过她爸,陈香精神有问题。

妈地,怎么着,现在是知道了一点什么吗,怎么态度突地变化了。

我说:“陈香现在压力很大,她爸病了,不过现在好了。“

李健并不奇怪,说:“听王妙说过,好象还很高兴的样子。”

草,我越发地觉得不对劲,这口气,似乎不象是说自己女朋友的口气呀。

我突地问:“健子,你刚才说很不好,是什么意思,和王妙闹意见了,还是生意出问题了。”

李健一笑说:“生意好着呢,你也瞧见了,开玩笑开的一个旗袍店,没想到也挣钱了。倒是王妙我越来越弄不懂了,什么意思,搞不懂。哦,对了,向前,你说你现在的女朋友,突然有天对你说,你有时间的话,也给你前女友打打电话呀,告诉下我们的近况,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关心呀,毕竟一起相处过,关心下是对的。妈地,老子就纳了闷了,有这么说话的吗,或者说,有这么让自个男友还与前女友联系的吗,别听这话说得高大上,其实理解下来,就是要我隔段时间给陈香打个电话得瑟一下,这我成什么了,或者说这与我们现在的关系有什么联系?当然,我一次都没打,我当这是王妙正话反说呢。可说的次数多了,我不得不相信,她好象还真的希望我打似的。这就是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李健不歇气地说着,而我的心里却是越来越冷,联想起刚才赵戏无端地一番乱扯,还有王妙的躲躲闪闪,以及突然换了赵劲,让张路去,几个意思?赵劲发着狠地说:“要死我们一起死,不就是我没答应你吗?”这句话,一直绕在我心里,妈地,那一番疯吵,还有赵劲疯着要把王妙推到柳河里,两个女人失魂落魄地哭成一片,草,你骗鬼呀,还妈地骗我是李艳抢李健,鬼才相信呀。而此时,李健的一番话,更是一种应证呀。

我刚想安慰两句,我心里其实急了起来,我想快快地回花江去,我真的急,我怕有事情要发生。刚才王妙突地问起赵江,妈地,老子心里就一颤,好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李健却是苦笑一下说:“向前,我们也算朋友了,你是个直爽人,上次找我帮黑子,我就知道你这人还是个性情中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有时一直反问我自己,我恋爱了吗,或者说,我是在和王妙谈朋友吗?妈地,老子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跟你实说吧,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不怕你这个男人笑话,人家说男人有时就想着那点事,妈地,说白了,哪个男人没那点心思,可我和王妙,止乎牵手,老子连吻一下,都没有,你别这么看着我,是真的,那天在枫叶酒吧,我不知是搞什么,老子云里雾里的,好象是特意在你面前演一样,那次就算是尺度最大的了,以后,就是隔几天吃吃饭,偶尔扯扯淡。这女人,忙,好象是永远有忙不完的事,但老子也没看出忙些什么惊天动的事来,一个秘书组,三个女孩,一个是你妹,一个是张路,还有一个是赵劲,我都认识,看到她,都不主动搭话似的,而关系又奇里奇怪的。算了,这些都不想了,三个人围着你,你是有多忙?忙得连给我这个男朋友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老子见你一次,还得打三个人中的一个人的电话预约,草,这他妈地是外交呀还是谈恋爱呀。”

李健疯了一般,竟和我大倒苦水。我听着,都懂,李健说的,我都知道。枫叶酒吧里的活春宫,不就是为了让我传话给陈香示威吗。还有她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劲儿,此时也是得到了证实,苏小禾经常打电话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王总又生理期了,这他妈地是搞的一些什么鬼呀。

而且,老子还真的有点不相信。这王妙在枫叶酒吧,敢把手爬上老子的大腿根,居然和李健连个亲吻都没有,草,这是谈的哪门子恋爱,这他妈地连演戏都算不上呀。你王妙费着时间,搞这些无用的把戏做什么呀。

但我无从安慰,李健的意思也根本上不是要我安慰。看得出,面前的这个男人,因为这个事,真的挺压抑的。而这样的事,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去诉说,可能只有我,既懂得其中的过往,又还不至于破坏他们的关系吧,我成了他最佳的诉说对象了。

李健笑着说:“刚才想出来和你走起,就是憋得难受,唉,现在好了,我也舒服多了。其实现在我也想通了,向前,真的有些事我也想通了,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和李艳合开旗袍店,我就是想让自己忙得飞了起来,我不想想这些事,一闲下来,就难受。还真的奇怪了,我无数次劝自己算了,但一看到王妙,我却是这个念头跑到了九天云外,我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我李健要去追的。人就这样奇怪,归根结底是生得贱吧。算了,我也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我只能是点头了,安慰,真的比屁不如。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个又爱又恨的女人,可能就是一场情劫吧,这只能是自己走出来,别人,还真的无能为力。

李健告别是呵呵地笑着说:“艳儿说了,哪天组团游花江去,带上铁子,田芳的,一起去看黑子,顺道看下你和陈香,说真的,我还真的喜欢和艳儿一起做事,真的做大了的话,不排除我说不定疯着把冷库关了,就专心和艳儿搞这事呢。你回吧,有事经常打电话。”

听得出李健说的是真心话,这里面真的没半点狗血,我听得出,他所说的喜欢李艳,是喜欢和李艳一起做生意,那一份爽快,那一种精准,或许是生意人在一起的默契吧,与男女私情,还真的无关。

和李健分手,我急急地给苏小禾打了个电话,说:“我不回家了,直接去花江了。”

苏小禾哦了一声,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又给张路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天你自个来吧,现在我得自己赶回花江了。张路说没事,才接到通知,正云里雾里搞不清楚呢,你先回吧,我搞清楚了会来的。

我伸手拦车,直奔动车站。

刚拦下车,李艳的电话追了过来,我只得让车走了。

李艳在电话里急着说:“和谁打电话呢,一直打不进来。”

我说给苏小禾和张路打呢,我现在得赶回花江了,有事吗?

李艳说:“你在哪,等我下,我一猜,你现在绝对会赶回花江的,我猜得没错吧,早准备好了,等我下,在哪,我来碰你。”

我说我到民主路来吧,你到路口可以碰到我。

路口离李艳的店就五十米,我打了车过去。

远远地就看到李艳戳在路口,手里提着个什么盒子。

我下车,李艳笑着递上盒子说:“热的,你喜欢的,牛肉面。刚才吃饭时,李健赚俩钱就得瑟,你问个不停,他就说个没完,你一直没怎么吃东西,还尽被小禾缠着挑鱼刺,这哪行呀,你回花江,不定忙成什么样子,你提着,到动车站,找个角落解决了吧。那没人认识你,别一天到晚装大男人,身体是自个的,快提着上车吧。”

我心里一热,眼圈有点红。李艳的关心,是一种人间烟火的味道。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也知道,我喜欢她,但真的,我无以为继,与她的胖无关。

李艳见我眼圈一红,也是眼圈红了,递给我盒子时快快地说:“我就怕你说我,所以从来不敢和你多说话,那天还和苏小禾开玩笑,是小禾问我怎么要开家旗袍店,我说我要开的原因,就是想要做一件我能穿得下去的旗袍,呵呵,好笑吧,你相信吗?”

我摆摆头,我直的怕我在大街上流下泪来,拼命地忍着。

我知道,我明白,我一切都是心里洞然的清楚,可只能是微笑地流下泪来。

我笑着说:“我信,艳儿,会的,到时侯,小城都是你家的旗袍,好美!你要想穿,你做一件呀,我喜欢看。”

我心里有点哽,是的,我知道我说的是假话。但当我接过这热乎乎的面条时,各位,原谅我,我没法不冲口而出这句假话,我只能做到,说一句让李艳喜欢听的假话。

李艳突地一下,泪水哗然而出,却是笑得很灿烂,推着我要我快快地上车,赶回花江做事去,这里有事她会打电话,而且苏小禾,她真的会当妹妹照顾的。还说现在玩大了,时间也很紧,但我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有时晚上睡不着,就把和我说过的话翻来覆去的倒个个,有时自个都能笑着睡过去。

车即将开动时,李艳突地把头探了进来,快快地在我耳边说:“向前,你知道吗,与你有关的,我都信仰!”

李艳缩回身子,一挥手,车开走。

而我的泪,再也忍不住了,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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