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默有史以来，过得最颠簸的一个春节，但也是最快乐的。
不知道是不是司机的车技好，还是一路上来都不堵，或者两者都有，所以难得的没有晕车。
票是坐上车就开始买的。
全程都是冷墨负责的，她就提供身份证号。
上动车后，她就忍不住睡着了，脸朝着动车窗口，外面的灯光，飞速掠过恬静的面部。
坐着睡觉总是不太舒服，脑袋晃了下，磕到车窗上，迷迷糊糊睁开眼。
入目的景物朦朦胧胧的，过了一会儿，眼睛才渐渐清明，动了下身子，感觉似有什么从肩胛滑落，低眸，这才发现身上盖着件工装棉衣，外黑里黄，是冷墨的。
心弦被拨动了下。
这种像小朋友一样被人照顾的感觉又来了。
歪过脑袋，男子身正体直地坐着，外套给了她，身上着着件藏青色的高领毛衣，脑勺枕着座椅，清冷的丹凤眼此刻闭着，鼻梁挺直，侧脸的线条流畅，冷硬。
季默发现，醒着的冷墨和睡着的冷墨是不一样的，睡着的他，看起来好乖，让人好想对他动手动脚。
但无论睡着还是醒着，都令她很心动。
拿下身上盖着的工装棉衣，屁股往他的方向挪了几分，伸长手要给他盖上。
可能是她动静太大了，他醒了，眸色清明，盯着她看了两秒，“醒了。”
嗓音透着几分慵懒。
季默觉得她被这声音俘获了，举着外套的手，都忘记收了，就保持着这个傻乎乎的动作，点点头。
嗯嗯，我醒了。
更傻了。
冷墨抿了下唇，伸手接过外套。
窗外景物不断变换，里面却像是静止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比定力这种东西，季默甘拜下风，对视了一会儿，就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
瞄到屏幕上的时间，下意识的呢喃了句：“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了。”
冷墨眉眼微动，手碰了下棉衣的口袋。
季默看着跳成56的时间，偏过头：“冷墨，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其实后半句，是自然而然说出来，带了点玩笑的成分，毕竟又不是大年初一走亲戚，做了准备。
季默是没太当回事的，没想到冷墨“嗯”了一声后，手伸进棉衣口袋里，真摸出了一个红包。
这是哆啦A梦的口袋？？
冷墨把红包递到她眼前，语调低沉，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新年快乐！”
江浅也会给她压岁钱，不过是微信红包，那种感觉，远没有此时此刻这样面对面给，来的令她感动。
缺爱的人往往更容易被感动，更容易掏心掏肺对人好。
都想把命给他。
真要命。
“那就……谢谢大佬了。”季默从容淡定地接过红包，笑的灿烂，一副欢脱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大佬？
冷墨已经懒得去纠正她了，随她喜欢吧。
季默确实很喜欢，喜欢……红彤彤的毛爷爷。
一门心思只想着红包里有多少钱。
好想拆开看看。
可是当着人面，拆他送的红包，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