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李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抛给少女一瓶丹药。
“赏你的。”
说完,他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身形一晃,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李苟一走,那股压在众人心头的恐怖威压瞬间消散。
“呼……”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瘫软在地。
但下一刻。
寒枯老人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那张原本卑微讨好的老脸,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他死死盯着阮溪月,手中龙头拐杖猛地顿地,发出一声轰鸣。
“阮溪月!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怒吼,把刚松口气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阮溪月抱着丹药瓶,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我怎么了?”
“怎么了?”
寒枯老人指着她,唾沫横飞,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那人来路不明!连绝寒殿在哪都不知道,分明是敌非友!说不定就是虫人一族的高阶奸细!你竟然将绝寒殿的位置图泄露给他!你这是欺师灭祖!你这是背叛整个人族!”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周围的修士们顿时脸色一变。
刚才的救命之恩瞬间被抛诸脑后,疑心病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是啊……那位前辈确实古怪……”
“万一真的是奸细,那绝寒殿岂不是危险了?”
“阮溪月,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面对众人的指责,阮溪月脸色煞白,眼中噙满了泪水:“不……不是的!那位前辈救了我们啊!如果他是奸细,刚才为什么还要杀那些妖虫?”
“那是苦肉计!是为了博取信任!”
寒枯老人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他一步步逼近少女,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凶光。
“阮家丫头,你通敌叛族,罪不容诛!老夫身为天寒宗太上长老,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不过……”
寒枯老人话锋一转,那枯瘦的手掌猛地抓向阮溪月的胸口,“念在你年幼无知,若是你肯交出你怀里那颗能避虫的宝珠,老夫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命,留你在身边做一个炉鼎赎罪!”
图穷匕见!
什么通敌,什么奸细,全是借口。
寒枯老人真正想要的,是阮溪月怀里那颗能让妖虫退避的神秘宝珠!
在如今虫灾泛滥的北冰域,这颗珠子就是第二条命!
“你……你无耻!”
阮溪月终于看清了这老东西的真面目,她悲愤交加,转身欲逃。
“想跑?”
寒枯老人冷笑一声,元婴期的威压轰然爆发,直接将阮溪月禁锢在原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夫拿来!”
那只干枯的鹰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眼看就要抓碎少女的衣襟,夺走宝珠。
阮溪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这就是命吗?
然而。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反而是耳边响起了带着几分讥讽的笑声。
“我原本以为,只有魔道中人才会如此。没想到,你们这些北冰域修士,恶心起来比魔修还要下作。”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寒枯老人的心口。
寒枯老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惊恐地抬起头。
只见在那漫天风雪中,那个本该离去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李苟就站在阮溪月身前不到半尺的地方。
他负手而立,甚至没有正眼看寒枯老人,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这只伸过来的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