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幽深的声音，彩色战甲逐渐褪去，一头显眼的银发下，有着一双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深邃眼眸，像是能轻易洞悉一切。
完美的面容上，再也找不到半点初出茅庐的青涩、轻佻之感。
脸色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无人能猜透其内心的想法。
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颇为深沉，明明容貌没有发生人格改变，却能让人轻易生出判若两人的感觉。
一丝丝黑气，凝聚于空中，化作一张人脸。
如一团幽冥鬼火，人脸缓缓飘飞下来，接近白飞瑜，眯着眼睛，左右漂浮观察着：“更换人格了？有意思。”
“你说……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我们曾经见过？”
“真是贵人多忘事。”白飞瑜脸色平淡的摇摇头，“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他抬起一根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旋即，浓郁的红色雾气，自其周身涌现。
眨眼间，覆盖住了整个身躯。
原本显露真身的他，化作了一个由红色雾气掩盖的人影，仅仅显露出一双散发着红色幽光的眸子。
一举一动，皆能拖拽出一道道红色雾影，诡异而又压迫感十足。
“现在……”一道浑浊、沙哑的嗓音，自红色雾气底下传出，“想起来了吗？老朋友。”
“怎么可能？”天上游化作的人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撼的表情，瞳孔收缩到了极点，像是见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场景，“你……”
眼前这个身影，确实可以算作他的老朋友。
双方曾合作过一次。
他们合作的目的，只为一件事……杀掉小白！
那次合作，很顺利、也很成功。
两人布置准备的手段，再加上恐惧主宰的补刀，小白惨死。
正因如此，天上游心底的震撼，完全到达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他从未见过自己这位合作伙伴的真容，也从未查到过对方的身份。
只能知晓对方的神秘与强大。
事后，他也曾联络过对方，但没有获得任何回应。
现在想来，联络不上的缘故在于……对方那时已经死了！
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天上游跟小白合作布局，杀掉了小白自己！
这不是故事，不是段子，而是已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天上游的大脑，在这一刻，出现了生平第一次宕机。
他无法理解、不敢相信。
无数念头从脑海当中疯狂涌出，几乎要令他的大脑爆炸开来。
原本，一直感觉自己处于空中，俯瞰一切的他。
在这一瞬间，仿佛看到那更高的天空中，还存在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恐怖身影！
“这是你这个人格的特殊能力吧？”表情复杂，天上游声音一冷，“想用这种方式唬我？”
他不愿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那样的真相太过于恐怖，光想想便能让他产生一种化身蚂蚁，被人捏在手上戏耍的巨大恐惧感。
他更愿意相信这只是对方的某种特殊手段。
“居然被你看穿了。”身上的红色雾气散去，显露出白飞瑜的真容，他无奈的摇摇头。
“真的吗？”天上游瞪大眼睛，心底克制不住的涌出一阵狂喜，下意识脱口而出，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对方口中获得一个肯定的答案。
“呵呵呵呵……”白飞瑜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整片空间，极为寂静，只有他低沉的笑声不断回响着，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你真是……傻的可爱啊。”笑容逐渐敛去，他眼神怜悯的望着对方，抬起食指，轻轻一点。
“咔！”
周围的镜子，陡然裂开。
“哗啦啦……”
随着清脆的响动，整片空间里的一切，全都化作漫天碎片，徐徐消散。
天台还是那个天台。
白飞瑜静静伫立在原地。
一个黑色的人影，悬浮于其身后，用一双黑色的鬼手，捂着他的双眼。
这便是天上游能封印他所有手段的缘由。
事实上，刚刚不过是在一片意识空间里。
僵立不动的白飞瑜，睁开双眼。
捂着他双目的天上游，像是受到了灼烧一般，迅速抽离了双手。
白飞瑜转过身，望向漂浮的黑色人影。
天上游下意识退避三舍。
跟恐惧主宰一样拥有掌控恐惧能力的他，此刻，已经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了。
无数念头交织的大脑，在潜意识里，疯狂提醒着他，现在的白飞瑜，跟先前那个任由他戏耍的玩具，压根不是同一个人，危险到了极点！
“你不用这么害怕，有可能我真的只是在唬你呢？”白飞瑜甚至担心对方太过畏惧自己，主动开口安慰。
闻言，天上游眉头一皱，心底像是被刺了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进入了对方的节奏当中。
无论是思路还是情绪，全都被对方牵着走。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管你谋划了什么……”把心一横，他表情阴狠，“我既然能除掉你一次，那就能再除掉你一次！”
“上次，没能亲手杀掉你，确实有点遗憾。”他冷冷道，“这次，我不会再错过机会了！”
话音未落，他那人形黑影的身躯，陡然膨胀十余倍，化作一个巨大的人影。
白飞瑜微微扯动嘴角，似是不屑，又似是想笑。
抬起食指，随意一点。
顷刻间，滚滚红雾，如汹涌的海浪一般，席卷覆盖眼前的巨大黑色人影。
眨眼间，便将其淹没吞噬。
余下一个孤零零的脑袋，被红色雾气裹挟着，递送至眼前。
随着距离一点点靠近，原本妄图死死盯着对方、在气势上不落下风的天上游，下意识眼神躲闪，完全不敢直视对方。
眼前这家伙带来的压迫感与危险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甚至让他生出，多看一眼，对方便能通过这个化身，找到自己真身的错觉。
“游戏正式开始了。”白飞瑜微微凑近几分，近距离看着对方闪躲的眼神，声音低沉道，“我很期待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