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回家？（44）
连绮悦顿了一下，立马道歉：“对不起。”
瑶鹿无所谓：“没事。”
她朝着她名义上的父亲的屋子看去：“早就习惯了。”
瑶鹿收拾着东西：“他走了也好，我们娘仨儿还能过几天清闲日子。”
连绮悦没接话，静静地听着。
瑶鹿今天情绪很差，倒豆子一样和连绮悦倾诉着家里的破事。
“他在外面干活不老实，小偷小摸被工长抓住，我娘拿钱去赎。”
瑶鹿咬牙切齿：“他回来还把气撒在我娘身上，我去找郎中，可我们没钱，钱都被那人拿走了。”
“最后还是郎中心善，救了我娘一命，没收诊金。”
连绮悦默默地听，拉着她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
她用手捂住瑶水的耳朵，瑶水以为大姐姐在和她玩游戏，咯咯笑着。
瑶鹿看见妹妹，偏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水。
“可是没办法，我和我娘说，我娘总说都是这么过来的，哪家男人不打婆娘。”
她声音哽咽：“她说都是这么忍过来的。”
“我当时很生气，我说我才不要挨打，谁打我我就和谁拼到底！”瑶鹿紧咬着唇，嘴唇被咬得发白：“我说，要是像她着活，简直是生不如死。”
“但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娘很辛苦，她都是为了我和妹妹……”
连绮悦扶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她轻轻拍着她安抚着。
瑶鹿期盼地看向她：“这世界上，还是有不打女人的好男人的对吗？”
连绮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没由来的升起一阵愤怒。
困在这里的女性，甚至连幻想，都只是幻想一个不打人的男人。
瑶鹿见她没说话，甚至直接追问：“你爹是不打你娘的对吗？”
在她的记忆里，她的记忆里……
瑶鹿仔细回想，回忆突然变得模糊，像是有一层雾挡着，她看不真切。
但村子很小，有点什么事情传得很快，从来没听过小悦的家里发生过什么能传遍村头巷尾的难堪事。
连绮悦看着瑶鹿的眼睛，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只能含糊地点头：“大概吧。”
瑶鹿的情绪好些了，她喃喃自语，像是自己给自己洗脑：“对，是这样的，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畜生一样。”
连绮悦微微睁大眼睛，这两天，她第一次听见瑶鹿如此直白的辱骂那个恶心的父亲。
瑶鹿说完，也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眉眼重新低垂下去，表情带上了祈求：“小悦，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连绮悦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我什么都没听见。”
瑶鹿抿唇，刚刚的话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即使那些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甚至可能他们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谁让那个畜生是个男的呢？
谁让那个畜生她得喊一句爹呢。
瑶鹿的眼睛里迸发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恨意。
“吃饭了！”
是她娘的声音。
将瑶鹿从无边的憎恶中拉回神。
瑶鹿下意识起身应声：“来了。”
她拉着连绮悦和瑶水走进厨房。
今天是包子，虽然表面颜色不均，还疙里疙瘩，但这已经是这里很好的食物了。
瑶鹿小声同母亲说：“要是他回来了怎么办？”
瑶鹿妈妈拍拍她的胳膊：“娘偷偷留的，他不知道，放心吃吧，等他回来了，你和瑶水一口都吃不上的。”
两人回到小木桌前，桌子上一共有六个包子。
瑶鹿妈妈递给连绮悦一个包子：“吃啊，小悦。”
连绮悦点点头，伸手接过。
瑶鹿这次先塞给了妈妈一个：“娘，你也吃。”
瑶鹿妈妈笑笑，咬了一口包子：“嗯，娘吃。”
吃完饭，连绮悦路过昨天瑶鹿爹的那间屋子，她多停了一会儿。
瑶鹿妈妈从厨房看到她在朝屋里望，心里一紧。
她擦擦手，快步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十分不自然：“小悦，怎么了？”
连绮悦眨了眨眼睛：“三婶，我没事。”
瑶鹿妈妈似乎很不想她停留在这个房间前：“回去休息吧，今天都累了吧。”
连绮悦顺着她的话露出疲惫的神态：“是有点累了，三婶，我去找瑶鹿了。”
瑶鹿妈妈立刻点头：“去吧，去吧。”
韵水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到：“瑶鹿的妈妈会不会在怀疑你吧？”
连绮悦摇头否认：“不，她在怀疑瑶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