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对不起，没兴趣
整个案子并不复杂，但王雅芳手里的关系网却庞大的惊人，短短几年时间，至少有七十多名大小官员被她抓在了手里，一旦曝光在媒体面前，恐怕整个香港政府的公信力会受到严重的打击。这七十多名大小官员不说，无论是否帮王雅芳做过事，或者法办，或者引咎辞职，倒也罢了。可是他们的上司，甚至包括特首在内恐怕也不得不引咎辞职。
也就是说，这件案子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叶空并不在乎这件案子会带来什么影响，可是曾特首对他还算不错，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曾特首为难，叶空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不过案子却还没有完，用来控制关系网的证据并不是只在王雅芳的手上，她的老大也是行事谨慎之人，或许是为了预防她出事，所有的证据都会在他手里有个备份，这样一旦王雅芳出了事，只要另派个人来，很快就可以重新建立起关系网。除此以外，据王雅芳说，那瓶迷幻药是美国那边前段时间刚刚派人送来的，让她用来拉拢一些好色的官员。不过据说这种迷幻药只是一种副产品，数量不大，而真正的产品是什么，却是个秘密。
叶空一直觉得这种迷幻药来的有些蹊跷，却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突然听王雅芳提到只是一种副产品，这才猛然醒悟。在他的印象里，确实曾经有人发明过一种号称不会对健康造成损害的毒品。这种毒品服用之后同样会令人产生强烈的快感，并不比其他任何毒品逊色。
不过这种毒品虽然号称对身体无损害，但实际上却会针对性地破坏大脑中的部分神经，一旦当人受到某种刺激的时候，便会忽然变得失去理智，而且不可逆。不过对每个人来说，这种刺激并不确定，有的人可能只是一声汽车喇叭响，有的人却只有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才会诱发。因此这种药物出现的初期因为其危害的隐蔽性，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人用作其他毒品的替代物，风行一时。甚至因为其对身体的无害，在法律上并没有将这种药物划定到毒品之中。
不过纸里总是包不住火，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多服用这种毒品的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人们才意识到这种毒品的危害性。不过因为发现的不够及时，虽然很快全世界范围内开始严厉打击，还是有上千万人陆续因为各种刺激被送进精神病院。据说这种药物发明的初衷是用来治疗精神疾病，结果最终却变成了制造精神病的最佳药物，实在令人扼腕。
再次给王雅芳服下两颗催情药，叶空不再管她，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具几乎扭曲的不成人形的躯体。
半个小时之后，王雅芳终于死在了床上，从症状上看应该是脑溢血。叶空不知道这时候的技术能不能查出她血液里的药物成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现在问题的关键一是要尽可能将所有的证据拿回来，掌握主动权，二是要查出这种新型的毒品是不是已经被人发明出来，有没有可能将其彻底的销毁。
“你说的都是真的？”曾柏坚没有想到叶空深夜来访，竟然说出了这么一件令人震惊的事，脸色非常难看。
“这是其中的一部分证据。”叶空递过一个纸袋，里面是一些照片和光盘，内容很杂，却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
“坐。”曾柏坚接过纸袋，却不打开看，让叶空坐下，自己却在地上来回踱步。
“叶警官，这件事你怎么看？”房间里沉默了许久，曾柏坚忽然停下来，转过头问叶空：“你认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置？”
“我是警察……”叶空皱了下眉，意思很明白，我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想搅进来。
曾柏坚却叹了口气，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沉吟了一下，对叶空说道：“叶警官，我明白你的顾虑，这件事干系不小，你希望可以置身事外。”
“我只是不喜欢。”叶空淡淡的说道。
确实，叶空不是怕事的人，不要说几十个政府官员，在三十世纪的时候全世界都在通缉他，还不是一样拿他没有办法。只是现在的身份不同，他不喜欢麻烦而已。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件案子既然被你查了出来，就早晚会有曝光的一天。”曾柏坚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就算你现在想要置身事外，恐怕也不可能了。”
叶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曾柏坚，等着他的解释。
“叶警官，现在的情况叫做骑虎难下。”曾柏坚慢慢的在叶空对面坐下，将手中的纸袋放到桌上，说道：“你说那个王雅芳死了，美国那个黑帮在香港的势力群龙无首，暂时闹不出大事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官员知道了王雅芳的死讯，会有什么反应？”
看着曾柏坚用手在纸带上轻轻拍了两下，叶空不由得再次皱了下眉。或许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同王雅芳有关的政府官员会有什么反应。
“担心，想办法核实……”叶空无奈的推测道：“或许还要想办法查一查这些证据在谁的手上。”
“不错。”曾柏坚点了点头：“不过不全面。”
“还会怎么样？”看着曾柏坚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叶空只好配合着问道。
“叶警官，你毕竟还年轻，不明白人心的复杂。”曾柏坚拢了拢头发，将身子向后靠了靠，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足够的胆量，这些人里面肯定会有胆子比较小的。”
曾柏坚又拍了拍桌上的纸袋，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了，王雅芳活着的时候几乎从不用这些证据来要挟，所以对这些胆子小的人来说，并不用太害怕。但现在不同了，这些东西落在谁的手里都不清楚，这些胆子小的自然会坐不住。”
曾柏坚说道这里，看了看叶空，可惜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很了解这些人，真正胆子大过天的没有几个，尤其是那些问题并不严重的，这个时候很有可能会主动去找廉政公署。”曾柏坚无奈的苦笑道：“你也知道廉政公署做事有自己的章程，别人没有权利干涉，只要有人为了脱罪主动配合，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件事自然压不下来。”
“这是您需要考虑的事情。”叶空淡淡一笑，说道：“无论怎样，这件案子我不会继续追查下去，我也没有兴趣追查下去。”
曾柏坚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叶空：“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件案子自始至终你可是什么都知道，这个袋子里的东西就算你没有看过，可既然经过了你的手，别人也不会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同别人说起过，也不会再将给其他人知道。”叶空皱了皱眉，曾柏坚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无赖的意思。
“那么马督察呢？”曾柏坚摇了摇头，说道：“你刚才说过他给了你很多配合，王雅芳也是他帮你找出来的，你觉得廉政公署如果查到马督察这里，他会什么都不说吗？”
叶空沉默了一下，事实上他对此并不担心，毕竟调查科只是对查案提供帮助罢了，王雅芳的死完全可以当作正常死亡，没有必要让调查科协助，自然不会牵扯到马督察那里。而马督察帮自己的忙没有走正常的程序，自然也不会上报。而王雅芳既然是正常死亡，廉政公署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警方。
“好吧，我把话挑明好了。”曾柏坚见叶空沉默不语，无奈道：“这件事必须有人出面安抚这些人，可是现在知道整件事的除了我就是你，我的身份不适合出面，剩下的人也只有你了。”
叶空不由得无语，说了半天，原来所谓的不能置身事外竟然是曾柏坚希望自己出面接替王雅芳的身份。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叶空淡淡一笑，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