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孑垂丧着脑袋，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表情。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再也没人见顾孑笑过。
“沐瑶，你先出去吧。”
半晌，顾孑面无表情缓缓开口，声音冷漠不带半点温度像个死人。
是的，他死了。
他的心已经死了。
从姜芷蒽转身离开的那一秒开始，他的心石沉大海，被巨石压在了海底，窒息而亡。
大海太深、太黑。
海水太冷、刺骨。
顾孑像是连人带心都被巨石压在了海底，透不过气、看不见光、触不到温度。
小太阳，他从此不见天日。
沐瑶：“顾孑，我们……”
顾孑：“我会对你负责的。”
沐瑶：“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孑：“我从来不在姜芷蒽的面前撒谎，我答应了她会对你负责的，就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沐瑶：“其实，我……”
沐瑶的情绪在矛盾，她想解释，但又不想解释。
顾孑：“其实什么？”
沐瑶：“没事，那我先出去了。你……上午学校有课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学校吗？”
终究，心里那颗想要和顾孑在一起的心，还是战胜了想解释的心。
自私、贪欲，终是有人敌不过。
顾孑：“有，好。”
他的回答很简单，不想和沐瑶多说话。
他心里知道这不是沐瑶的错，两个人都喝醉了，却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那就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定力不够，是自己的问题。
自己是个成年人，自己确实应该负责。
床单上的血渍也能证明沐瑶确实是个好女孩，他不能让一个好女孩因为自己犯下的错，而没了将来。
所以，他答应了姜芷蒽，会对沐瑶负责。
和沐瑶在一起，然后等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和沐瑶结婚。
他就是这么想的。
顾孑是个外人看起来很浪的男孩子，但其实骨子里是个传统又单纯的男孩子。
他知道床单上的红色血渍对一个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他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了。
顾孑从床上下来，指了指床单：“出去的时候，把这个带走。”
沐瑶：“啊？”
顾孑：“扔掉吧。”
沐瑶：“其实洗一洗还是可以用的。”
顾孑：“我说扔掉。”
沐瑶：“哦，好。”
沐瑶想了一下，便没有再说洗一洗还可以用的话了。
她知道，那床单是根本不是什么血渍，那是她昨晚抱着酒瓶睡，洒下的红酒渍。
扔掉，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但凡顾孑在这个时候，选择多看一眼床单，或者他亲自去洗床单，又或者他稍微闻一闻。
就会知道，那是酒渍不是血渍。
而她的谎言，就会被无情的拆穿。
于是，沐瑶赶紧上手将床上的床单抽了下来，动作极快，完全不给顾孑帮忙搭手的机会。
当然，顾孑也没有想要搭手。
虽然答应了姜芷蒽会对沐瑶负责，虽然刚才告诉沐瑶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他的女朋友。
但，顾孑的身体本能，还是不自觉的和她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