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可太知道刀子往哪戳，孙茂林能最疼了。
她心里很清楚，表哥和郑伯父，摆明是给孙茂林下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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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又如何？
说白了，如果孙茂林和孙玉成最后关头迷途知返，放弃做局害郑姐姐，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郑家和郑伯父，依旧会帮衬他。就算表哥和郑伯父做足了准备，他们父子不对郑姐姐下手，就不会被抓个现行。
谢凝话里话外，就是在带节奏。
要大部分人都认定，并非表哥和郑伯父下套害孙茂林，而是孙茂林作茧自缚。
想瞒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今晚在场的不乏聪明人。
许多人都看出来郑德庸和顾苏木翁婿联手。
只是这种事，谁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何况那孙茂林实在太过分了，让他儿子设计郑兮柔，摆明是想吃绝户。这事换做是谁，都不可能一直让他巴着吸血。郑家对孙家，已经是仁至义尽。若非孙茂林把注意打到郑兮柔身上，郑德庸也不会对他下死手。郑兮柔是郑德庸的底线，孙茂林非要碰人家一个老父亲的底线。得此下场，实在活该！
孙茂林对郑德庸大吼大叫，谩骂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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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宾客都看不下去了。
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正义的。
偏偏郑德庸自己不开口，他们又没什么立场牵头说什么。
谢凝是顾苏木的表妹，站出来怼回去是有立场的。
她话音落下。
众人纷纷附和。
“谢小姐说得是，分明是这父子二人算计人家，还有脸倒打一耙，说人家给他下套，太不要脸了。”
“郑董把他当兄弟，事到如今都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他哪来的脸骂人家？”
“说什么别人不把他当兄弟，有他这样当弟弟的吗？要钱就算了，还想要人家女儿，一家子蛀虫吸血鬼！”
“这要是动我女儿，我也不会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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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嘲讽声，轻蔑鄙夷，义愤填膺，像是要将孙茂林直接压死。
孙茂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身居高位多年。
走到哪都是被人吹捧奉承的那个。
他环视一圈。
几乎都是熟面孔。
不乏曾为了一个合作，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好话说尽的产品方。
如今，他和郑家闹掰了。
一个个倒是都恨不能在他身上多踩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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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凉薄。
人性丑恶。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他孙茂林，怎么就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一时间，孙茂林心如死灰。
他知道他彻底完了。
孙家彻底完了。
郑德庸布局做下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
刚才也明说了，要走司法程序。
孙茂林的视线一遍遍扫过在场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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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脸，都变得极其扭曲丑陋。
全都在骂他。
全都瞧不起他。
果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忽的。
他的余光瞟到郑兮柔身上。
是她。
都是她。
都是这死丫头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就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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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要喜欢顾苏木？
她为什么非要跟顾苏木在一起？
她为什么不喜欢他儿子？
她为什么不肯嫁到孙家？
她若早早嫁进孙家，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她瞧不起孙家。
她巴不得早早和孙家分道扬镳。
是她挑唆。
是她不对。
是她没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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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的错。
……
愤怒在顷刻间冲垮理智，孙茂林仅凭一腔怒火，像是一个高速运转的球体，直直朝着郑兮柔扑了过去……
“啊——”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叫。
面目狰狞。
活像要将郑兮柔生生撞死。
郑德庸和顾苏木都在郑兮柔身边。
一左一右。
挡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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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苏木到底是年轻，动作快，先一步拦住了孙茂林。
用力将人甩开。
孙茂林踉跄站稳，声色俱厉，目眦欲裂。
“都是你，全都是你！”
“是你的错！”
“你这个死丫头，小贱人！”
“是你挑唆你爸，都是害的，是你害的！”
“……”
顾家的保镖立刻上前。
武力强横地扣住了孙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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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不甘心地骂着：“臭丫头，死丫头，不要脸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长辈，罔顾人伦。顾苏木，她就是个贱女人，臭婊.子，保不齐早就背着你在外面玩烂了。你娶她，就是弄顶大绿帽子回家……”
“嘭！”
顾苏木脸色铁青，上前一脚踹在孙茂林肚子上。
剧痛总算让他闭了嘴。
呕出好大一口鲜血。
两只胳膊被顾家保镖强行桎梏着，挣脱不开。
嘴里全是血。
疼得直不起腰。
郑德庸早就想揍孙茂林了。
虽说给郑兮柔下药的是孙玉成，但策划者却是孙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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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德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这父子二人。
若他们悬崖勒马，幡然悔悟临时收手，郑德庸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们做了。
给郑兮柔下药了。
那他就必定要追究到底。
几十年兄弟，他原本只想用法律手段惩治孙茂林。
可孙茂林非要当众羞辱他的女儿，那他就没什么好忍的了。
再次扯开袖扣，卷起袖子。
几步上前。
怒气冲冲地对顾家保镖说道：“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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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保镖猜到他想做什么。
又怕孙茂林发起疯来伤到他。
齐齐看向顾苏木。
用眼神询问着什么。
顾苏木点了点头。
老丈人揍孙玉成时他都看到了。
战斗力一级强。
孙茂林外强中干，先被秦御踹了一脚，又被他踹了一脚，绝对没有还手之力，伤不到老岳父。老岳父今晚窝了大火，孙茂林非要出言不逊，言词重伤他的阿柔，打死都是他活该！
顾苏木这边刚点了头。
那边保镖就松开了孙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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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德庸一拳砸在孙茂林脸上。
周围一片死寂。
第二次见郑董打人。
这力道……
可真够狠的。
孙茂林哪有力气还手？
被打得直直栽倒在地，半边脸霎时失去知觉。脑子里嗡嗡作响，耳朵里也是一阵刺耳的杂音，嘴里不断呕出鲜红的血。
宾客们纷纷往后退开。
生怕被他沾染。
活像在躲避什么传染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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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苏木则回过头去照看郑兮柔：“没事吧？”
郑兮柔摇摇头，一颗心全都挂在父亲身上，怕他受伤，视线紧紧追随着。
胃里翻江倒海，愈发难受。
其实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父亲和人动手。
孙玉成一看就虚。
而且那种情况下，孙玉成根本不可能还手，她就没那么忧心。
孙茂林则不同。
早就失去理智了。
若真和父亲动起手来……
郑兮柔越想越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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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疼得越来越厉害。
忽而两眼发黑。
头重脚轻。
直直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