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的幻觉歪歪头担心地看着他，“利威尔，你怎么了？”
利威尔轻轻环抱住眼前的幻觉，手掌摩挲着她的头发，害怕过于用力会让其消散。
“这个梦境还不赖。原谅我还不能亲自到那个世界向你道歉。”
瑟琳娜的幻觉全身一怔，紧接着，利威尔感受到一侧肩膀上方下起了局部小雨。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能来得及醒来...”
利威尔有些错愕地再次看向那张记忆中的脸，只见她眼眶波光粼粼，决堤的泪珠串成线滑落脸颊。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手足无措地擦拭她的泪水。
“怎么像个小鬼似的。”利威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梦里的瑟琳娜会露出如此悲伤的神情。
瑟琳娜的幻觉抬手轻抚他的侧脸，蜻蜓点水般在他唇畔落下一个吻，“我爱你。”
那句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晰。尽管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瑟琳娜的告白确实犹如一双温暖的手，替他包扎着伤痕累累的心灵。
“呵...真不像你会说的话。”利威尔嘴角浮现出浅浅释然。
“毕竟这是在梦里。”瑟琳娜的幻觉在耳边低语，“好好休息，不然就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了。”
身体不自觉地听从了瑟琳娜的话，利威尔渐渐脱力，眼皮也格外厚重。
在视野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本能地握住瑟琳娜的手，无声地请求她不要离开。而回应他的是十指相扣紧紧相扣的余温。
早上，埃尔文敲响了利威尔的房门。利威尔从睡梦中惊醒，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刺眼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的脸上。
天色已经大亮，他从来没有那么晚起床。看来这两天的经历实在太惨烈，所以才会如此身心俱疲。
昨晚，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即便在梦里，瑟琳娜仍然试图抹平他的伤痛。尽管这场梦无法弥补现实中的全部遗憾，但至少身体没有昨天那么沉重，心绪也像镜面一样平和。
房门打开，埃尔文看见利威尔头发乱糟糟，起皱的衬衫还穿在身上，不免吃了一惊。
“今天你还是留在这里休息吧。你这个状态不适合外出。”
“不需要。我马上准备。”利威尔快速洗漱，换好衣服。转眼间，他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看不出情绪有过剧烈波动。
待会儿去到训练兵团，他打算告知瑟琳娜的死讯之后，询问那三个小鬼的意愿。如果他们同意，他来代替瑟琳娜成为他们的监护人。即便他们不同意，他也会按时给瑟琳娜的账号转账，确保他们三个能衣食无忧到毕业。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瑟琳娜做的事了。
训练兵团晨练过后，基斯面色阴沉，底下集合的训练兵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只见基斯扫视众人，“艾伦.耶格尔，三笠.阿克曼，阿尔敏.阿诺德。你们三人出列。其他人，原地解散！”
三人来到基斯面前站好，但基斯只是低眉看着他们，一声不吭。有好事者想要围观的时候，他就抬头将他们瞪回去。
等其他同期都散去，训练场上只剩呼呼的风声时，基斯看他们的眼神里忽然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几分同情。
昨天晚上，一名士兵加急送来信件，埃尔文在信中告诉他，瑟琳娜中毒身亡。
这三个小孩已经失去双亲，现在还要失去养育他们多年的监护人，基斯不忍心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教官，请问有什么事吗？”艾伦见教官只是看着他们却不说话，有种不详的预感。
最终，基斯还是没能将实情说出口：“今天上午的对人格斗训练结束之后，调查兵团的埃尔文团长和利威尔兵长会来见你们。”
“调查兵团的大人物为什么突然会......”虽说两人都是艾伦崇拜了很久的对象，但不知为何，对他们的到来他丝毫感觉不到高兴。
基斯像个木有感情的传话机器，没有回答艾伦的疑问，把话带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食堂吃早饭，阿尔敏害怕得连勺子都握不稳。
让支着脑袋调侃道：“怎么？一大早被教官训话了？”
阿尔敏丢下勺子，两手抱着头缩起，“你们看到教官的表情了吗？”
“怎么了阿尔敏？”旁边桌的莱纳见状站了起来，走到阿尔敏后面，两只宽厚的大手安抚住他颤抖的双肩。
其他人纷纷停下吃东西的节奏朝他们望过来。
阿尔敏继续颤颤巍巍地解释道：“在什么情况下，调查兵团的高层会过来找我们三个？我们除了从小认识之外，成绩和能力都千差万别。”
“不可能。”三笠握紧拳头，“不可能是那样的。”
艾伦渐渐也理解了阿尔敏的言外之意，眼睛肉眼可见地变得震惊，他连忙站起来环顾四周，“你们有看见史密斯教官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确实这两天都没看见瑟琳娜。她前天说要回调查兵团一趟，可昨天她没回来，今天也没回来。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让正襟危坐起来，“别乱说，搞不好只是史密斯教官觉得你们太优秀，让调查兵团破格录取你们而已。这样我就能减少几个宪兵团的竞争对手了。”
来到训练兵团，在办公室找到基斯，埃尔文开门见山，“如信上交代的那样，待会儿就拜托了。”
基斯看到他们俩，表情有些怪异。他干咳两声说道：“在此之前，你们先看看窗外。”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埃尔文和利威尔都愣在了原地。
训练场上，瑟琳娜和几个人高马大的训练兵物理意义上打成一片。虽然身高不如别人，但胜在灵巧且有爆发力，把三人依次像叠烧饼一样堆在了训练场中间。周围的训练兵纷纷鼓掌欢呼吹口哨，围拢过去参观瑟琳娜的杰作。
上次立体机动考试题瑟琳娜有份出卷的消息还是纸包不住火，不知道是哪个教官无意中说漏了嘴，考试成绩被地上冒出的巨人搞得一落千丈的几名训练兵早就看不惯瑟琳娜这个空降的教官，觉得她连立体机动装置都用不了，没资格参与考题的设置。
于是，几人在对人格斗训练课上对其进行了挑衅，想要让她当众出糗。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